她无知,她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孩子顺顺利利地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莹莹似乎患上了产妇综合忧郁症。可是廖光辉已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来了,他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她吗?婆婆手里又没有什么钱,就是有钱也不会把她送到医院里去接生的,莹莹听她说过她已经跟庄上的接生婆——谁谁的妈妈打过招呼了。于是一天中午在吃过了一顿老妈子手擀的面条之后,莹莹决定要回城里了,老妈子虽有些无措,但莹莹的主意已决。
已经到了年底,莹莹坐在汽车上望着窗外萧索的田野,想到她今年是不能回去过年了,想必外出打工或上学的人,都该回来了吧!她老早前到爱玲姐那儿去的时候,就十分难堪地提起等过了年她就结婚的事,是的,等过了年她生下了孩子,不管廖光辉有没有钱办婚礼,也不管办的怎么样,他们都一定要结婚了。她再也受不了这样未婚先孕的难堪,不用看别人的眼光,她自己都不过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的,然也无怨无悔,她看到车窗外的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
雪越下越大,到处天寒地冻的,铺子门前堆砌地乱七八糟,门关着,廖光辉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莹莹走到门跟前四处摸了摸,果然摸到了钥匙,就扔在门口的一个塑料油桶里,廖光辉出门怕累赘连钥匙都不拿,其实主要是家里也没有什么可偷的。莹莹打开了门,屋子里面更乱了,廖光辉这个懒货肯定除了干活,连饭都懒得做了,碗也不洗,被子不叠,地也不扫,到处都乱七八糟,一张落满灰尘的旧电视桌上放了一堆碟子,莹莹走过去用手捭拉一下,又都是黄色碟子,莹莹皱了皱眉。刚开店的时候,莹莹只要一台旧电视就够了,廖光辉不愿意,非要花几百块钱买一台新vcd不可,其实他主要是想***,以前租一张碟子一天需要一块钱,廖光辉都是租了看完以后就送过去,莹莹有时也租来胎教碟子看的,没想到现在廖光辉竟然是弄了这么多搁家里,女人不在身边男人真是!
莹莹先把地扫了扫,又把床铺了铺,又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整理整理,就坐在床上歇了歇,毕竟月份大了,干什么活都不随便了,廖光辉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是怎么干的生意。莹莹坐在床上怔了怔,就感觉到她好久都没有看过胎教的片子了,到小街上去租一张来看看吧,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干。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莹莹打着伞步履小心地走着,她突然想起来上次那个女的要来修车的事,听人说这个女人离过婚,很风流随性,光人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头儿,却没有一个正经想要她的,莹莹想,女人要像这样过一辈子可怎么行?远远地看见音像店的卷帘门拉下来了,莹莹想回去,又不甘心就又走近了两步探头望了望,门好像是悬下的,没有锁,里面应该有人。于是她决定喊喊试试,就走到了门前,费力地躬下身,拍了拍铁皮喊到:“里面有人吗?”喊了两声没有反应,莹莹就一把把门托了上去:“有人吗?买东西的!”她一只手推开内侧的玻璃门,心想要是再没人答应她就真回去了,大白天的,门都没有锁,屋里竟会没有人。
“谁?!——干什么?”
终于有人应声了,却叱道,接着就走出了那个女人,一身水红色的睡衣,杏面粉腮,春意倦怠,两手理了理头发,定眼看见是莹莹,竟怔了怔。
“有那个,胎教的音乐碟子吗?”打扰了人家,莹莹不好意思地笑着问道。
“有我给你翻翻!”女人听了忙一改刚才的凌盛气势,就去翻碟子,莹莹就拿眼光打量着她,以前总见她的打扮得过份风情万千的样子,细看来果然韵味十足,底子也不错,女人翻着翻着嘴角就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笑意,莹莹也不好意思老看人家,就掉头扫视了一下房间。
突然,她的眼光就定在了门口花盆上的那一把天蓝格子的雨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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