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从他深邃的五官,看的出他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不一般的非凡人物。
在她打量他的时候,彭泽畴也在打量了她。莹莹知道自身的卑微,特别是在他的面前。
“你结了婚了?”
“嗯!”莹莹头点了点,她怀里抱着思齐,是的,她得算结了婚。
“喔!她应该还不知道的。”彭泽畴语重心长地说着,低了头。“多少年了,在她心里,你是她的一块心病,一直在提起你,就伤心的落泪。”
莹莹也一直低了头听着,她的思绪和处境一会儿被拉近,一会儿又处远。“她的心里没有我”莹莹颓丧地开了口。
彭泽畴听了就抬头看了看她,然后他就移去了目光。是的,眼前的这个懵懂的女孩哪里还有她母亲当年的风采。他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来,踱到了一面墙的跟前,于墙上挂着的老式的相框跟前站定了。相框里镶满了林红大大小小的各个时期的照片,大都是年幼年轻时候的。那种光鲜明媚是毋庸置疑的,莹莹来到以后就看见了。但是莹莹看不见的是彭泽畴记忆深处的那个林红。
那个时候的她是披着彩衣的仙子,而他只是一个落魄的穷小子,甚至望着望着也只能是远远的。
犹记得那一年,在他即将浪荡江湖飘摇的那一个深夜,他一个人悄悄地来到她的窗下,那一种对于梦想和爱情的痛彻心扉的绝望无奈,无情反复地捶打着他那一颗炽热的少年心,他知道只有将他这满腔无以为继的心怀倾泄了出来,他才能空开了胸怀去承载那满腔悲愤的男儿气概——
那一晚,纵使万般都放下,也还有那少年无息的吟泣在暗夜里流觞,最终也都被那漆黑的夜幕吞噬无踪
谁知流光无情,再闻她已音讯乍然昏如昨。他从旁处得知她已从九天揽月仙子堕落成风尘池林女。而他,也不复再有那一颗衿矜少年心,是已身居江湖远了。就这样,曾经一度以为他们的人生与梦想就这样缥缈了,却没想再相逢已别是一番山水况味了。
阴差阳错的一个机缘,有人将她作为一个私密的尤物引荐与了他。
一度直面褪去了五彩斑衣的她,他竟有些无所适从,是对自己寒微矜涩少年初心的胆颤,也是对往日无上圣洁光环的敬畏。这是于他而言很可笑的,一个拼拼杀杀起家的小混混,人到中年还会有那些纯纯的意念在吗?是的,于他而言竟是真的!几十年了,那种年少时的情愫竟然未能在岁月无情的磨砺中消磨殆尽,再见到她时,依然美人不可方物。纵是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竟也不过一些浮尘之花。
然而,此时的他们却早已是深陷滚滚红尘万丈。已花非花,雾非雾。
他对她投之一李,她对他报之一桃。
原以为是合作的天衣无缝,却不意想冥冥中自有定数。一直是把每一天当作末日来过的,
彭泽畴临走的时候,十分沉重的说了出来:“是安乐死。”
隔着二楼的窗户,莹莹看到彭泽畴神情落寞的走向一辆黑色小车,一名年轻随从立即过来为他打开了车门。莹莹恍惚记起从前有人提起过他的风云岁月。
“一入江湖抽身难呢!自从林红出事以来,他已经决定抽身了,——只是那种宁静安详的幸福生活,他们再也享受不了了”
莹莹听了,想到他们之间或许有一种别样不能入世的传奇
莹莹有点受不了了,在外公外婆家待的那几天里,她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尽管他们选择表现的尽量隐忍平静,但是那种焦虑还是从两个老人每个夜晚频繁的起夜以及依靠大量药物的维持上看了出来。莹莹不得不选择偶尔走出来透一透气。
终于到了那一天,行刑的日子。也是允许家人见最后一面,作告别的时候了。原来有打算不让两位老人送行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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