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妻子的三天里,因分娩而体虚力弱的川儿被他们关进了禁地。就连你,我也不知了去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以前不知我是……”
“我不知道,我只从长老会上知川儿被囚禁地,却不知道养在巫山的天女药人会是她的女儿,因其时,云夫人的确有孕在身。不然,就算我救不了川儿,必定会救你。直到,我今天看见你。”苍氏首凝视我的目光里,满是疼惜,并有愧疚,“我听山儿说了,天儿为了天女,曾伤你至深……我为了川儿,也曾伤过我的妻子,就连她小产,也是那些人为了调我离开施出的下作毒手,且吾妻因那次伤害留下重虚之症,不足一年就辞了人世。我愧欠她太多。但是,对天女的维护,是苍氏不容推卸的责任,不管中间有无情爱,也要承担一世。请你不要太怪天儿。”
“已经不怪了。”苍天并非是他表面所表现出的那般坚不可摧,他做那样事时,心中必也饱受煎熬。时过事过,我不怪了。
他脸现欣慰之色,展颜一笑:“你和川儿一样,有一颗玲珑良善心。不管你是不是巫神指定的首领,我苍氏必然誓死护卫你们母女。”
母女,母与女……啊,我怎在此和苍氏首话起当年来?但,经此一谈,我心中的忐忑不安已然不见,那道石门之后无论是何番情形,都有了面对的勇气。
“神鞭,神兽,还有我,都已在此,要如何做?”
苍氏首深吸一口气,“以神鞭之利,毁石门之固。以神兽之威,吓令牌之胁。以你之术力,破钢石结界。三力齐发,同时而至!”
三力齐发,同时而至!我扬卷神鞭,“恚!”
吼吼吼——
咝咝咝——
轰轰轰——
我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巨大的对抗,那集了各方最精锐的力量最黑暗的联结的结界,所产生的对持历久弥在。
……山中,雪中,行经此处的神灵,借你们的力量给我,打破那黑暗构成的丑恶,打破那自以为钢不可破的结界!
轰——
万力齐至,石门终作一团粉沫湮于空气之中。
没有任何迟疑,我投身洞内。
“川儿!”苍氏首亦跟入。
但,洞内无人。这里面,也不过一丈方圆,一目即可了然,有溪流有怪石,就是无人。当下我泪就涌出,抓住苍氏首的胳臂,“人呢?你不是说她在这里?”
苍氏首亦面色苍白,“川儿,川儿……她怎会不在?我听过她的歌声,就是由此传出,不会有假,我听过的……我还从洞顶的风口向川儿递送过吃食……嗯?”
他扬首向洞顶一望,又目投四处,遂大步迈到右方石壁前,扯开一团密密麻麻的藤蔓,脸上,忽升起万斛温柔,“川儿……”
我飞身过去,猝然怔住。藤蔓之后,小小天地,水声潺潺,水边有石。夕阳从洞顶一处风孔投入,形成一团橙黄光晕,光晕之中,青石之上,有人侧卧酣眠。桃花般的唇边挂一丝恬淡浅笑,唇儿微张,鼻儿轻翕,打出低低小呼。的确,是在酣眠没错。
我无声走去,蹲下身,抚开半遮在她脸上的黑缎丝发,抚着她绝美的颊,握起她柔白的手,“你睡起觉来,竟如此香甜。和恚不相上下。”
呜噜。这天地太小,恚兽庞大的身躯不得而入,却一迳向石上人低低呜叫。
“恚,不能吵。”我抱起她软馨的身躯,谢绝了苑氏首的援手,直走到洞门之外。当光线豁然开朗,我看到了自己睡时的样貌。
“回北峰。”我坐上趴卧在地的恚兽,前方所向,是我曾住过十四年的茅庐。
茅庐中,共挤在那张榻上,拉过棉被,打开她的臂,我把自己放进了她怀里,大力抱着,安然闭上了眼。
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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