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傅澹进门,见傅二爷夫妇神色,登时暗暗叫糟,难道这盏茶的功夫,老爹便已丢盔弃甲?
上边傅二爷见长子眯着眼不说话,先问了起来,“澹儿此来何事?可是学问上有所障碍?”
傅澹回道:“致令父亲担忧,是孩儿的罪过。学问上虽说艰难,但日日与瀚哥切磋,又有祖父他老人家从旁指点,倒是并无碍事。只是今日悟本堂中,祖父令湑儿做那事,只怕不妥。”
傅二爷本已被小方氏说动,这时听傅澹劝阻,心下一喜,忙问道:“有何不妥?”
“湑儿年幼,不说一身本事有多少,单是他那身子,着实令人担忧,年初时才受了重伤,至今仍自未忆起前事来,也不知是否尚有其他隐忧?此去千里万里,若是途中有个不测,只怕咱们遗恨终生啊。”
傅澹此言也颇有道理,傅二爷心下纠结不已,侧眼看了看小方氏,又看了看底下傅澹,道:“一路上都有仲长道长和知秋相助,想来也不会有甚大碍的。”
他话音甫歇,只听傅澹迅捷回道:“江湖险恶,谁能保证万无一失?更何况武林之中卧虎藏龙,仲长道长与知秋再是厉害,终归人单力薄,咱们湑儿只此一命,父亲岂可忍心见他以身涉险?”
傅二爷被他一阵恐吓,只道:“那依澹儿之见,该当如何是好?”
傅澹缓了口气,笑着道:“还请父亲,前往桐院与大伯母相商,说是待澹儿秋试过后,便亲自送大姑姑离去,看大伯母的意见?”
傅二爷沉吟良久,又道:“只怕你祖父不忍见你大姑姑久久不能入土。”
“若是如此,父亲,其实孩儿此来,尚有另一番大事,孩儿近来读书,愈发觉得吃力,深觉秋试之难,只怕今次难以得中。之前因是长辈们殷殷期盼,孩儿不得不勉力为之,现下即有大姑姑之事,孩儿琢磨一番,觉得还是放弃此次考试为好,待得下一场苦学三年,考个好名次来,为父亲争光。”
傅二爷听他如此说,立时老泪纵横,他从前便吃过科举的苦头,深觉乏味,如今儿子才貌双全,更胜于己,他早便盼着能再闻登科报喜之声,但见儿子为人稳妥,思虑周全,也不疑有他,当即道:“既是如此,我这便去给你祖父说说,听听他的意见。只是到时若真要你出去,你虽少年老成,但也须得万分谨慎才是。”
傅澹见傅二爷已被说动,也不管小方氏在侧脸色如何的不堪,答了声是,便匆匆告辞。
悟本堂中,傅老太爷听傅二爷来报,稍一思索便即体察傅澹苦心,瞧着眼前傅二爷一片父慈子孝的样子,心下万分心疼这两个没娘的孩子,当即使唤人去叫傅澹兄弟,没多时,却只见小厮回话道:“二少爷与四少爷秋游去了,说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这才作罢。
却说衡院这边,傅湑虽知此行艰险,但他本就少年心性,整日里呆在这小小遂宁城中,早已心痒难耐,好不易得了这机会,纵是隔山隔海,那也不能浇灭他的决心,按着他的意愿,恨不得上马便走,但此行须得与知秋及小道士同路。
小道士此来蜀中,尚有要事,听傅湑着急忙慌问着启程的日期,当即回道:“小道尚有要事,恐怕得耽搁二日功夫了。”
知秋知他要往王氏旧宅再探一遭,甚觉有趣,忙附和着道:“小道士,你可是要去我师兄家?不如带着我们同去玩玩可好?”
小道士皱了皱眉,微摆首,只道:“知秋,那可不是去玩的,你还是呆在这里,等我事了之后,再来寻你。”
傅湑听他二人谈起王氏旧宅之事,好奇心起,插话道:“道长是要去大姑父家的故宅么?也不知在哪里?若是近便,咱们同去倒也无妨,只当是秋游了。”
小道士闷声答道:“之前只听征月师兄提过,说是在遂宁书院村,具体方位还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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