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瞬间中的瞬间,铭的脑海里已经翻了无数的浪花。
作为一个英雄少年,铭无所畏惧。然而夏族人并不像蓝眸族人那样善于攀爬翻越,而夏族文化传承又告诫人们:处事要三思而行,不要轻易涉险。如果是自己一人,铭义无反顾。但现在是带着骆,他不得不慎重。他知道笳鼓动自己攀登穹峰,正是因为骆对駰有感应。他认为笳自己之所以不去,是因为别人都是成双成对,他孤单一人,颜面无光。其实,令所有人想象不到的是,笳完完全全是害怕面对駰,他还没有从心结中解脱开来。
铭问道:“还是感应不到駰吗?”
骆摇摇头。
铭仰头看看高耸入云端的穹峰,说道:“我们走吧。”
突然,仿佛从天而降,一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铭大大地吃惊了,因为他认出,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蓝眸族的神师荒。
荒站在十几步外的路中间。因为是山路,很狭窄,因此荒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挡住他们的去路。
铭在心里打个问号:为什么?难道因为是他们蓝眸族的神山,要阻止我这个外族人攀登?不过,自己的意图他怎么会知道呢?最大的可能是自己要到穹峰的那一边,向南方去呢。不过,荒可是个他惹不起的人物,那是整个蓝眸族人的神师啊!
铭和荒对视着,揣摩着他的意思。
荒不说话,静默地看着铭,甚至都没有往铭身边的骆的身上倾洒一点眸光。
这样过了多长时间?反正铭觉得天上的双日都移动了很大的一段距离。
骆并不认得神师荒。铭沉默不语,她也就在铭的身边静静地呆着,她只是觉得对面的那个瘦老头很怪异。
神师荒终于动了,他向着铭和骆走过来。
铭竟然有点紧张,不知他要干什么?
荒在铭的面前站住了。他的手伸向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叠着的古旧兽皮一般的东西,向铭递过来。
铭略一犹豫,伸手接过。
荒随即走了,朝着铭和骆身后的路,也就是他们的来路走了。自始至终,他,或者说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铭没有回身去看荒,而是打开了荒给他的东西。
这确实是一块兽皮,古旧的兽皮,很大,必须放地上展开才能看过来。铭看到兽皮上画了一些图案,他认出,这是一幅地图。他抬头望望眼前的高山,忽然明白过来,这是穹峰的地图。
铭震惊了,急忙回身看去:荒早已不见了身影。
怎么回事?蓝眸族的神师荒,为什么要送给我穹峰的地图?等等,等等——
铭忽然觉得脑筋转不过弯来了:他知道我们要攀登穹峰吗?他怎么会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笳告诉的他?这也太神奇离谱了吧?
铭还在兀自乱想着的时候,荒已经回到了笔。此刻,他正站在笔的顶端,看着穹峰山脚蝼蚁一般大小的铭和骆。他自语道:“还没有出发?”他仰望穹峰:“可是,我什么会有送给他兽皮地图的冲动?是因为我隐隐产生的、他可能和喀还有竻有什么重要关联的微弱感觉吗?”
神师荒忽略了一点,蓝眸族和夏族的文化是有差异的,而且差异很大。
铭不是居住在塬的蓝眸族少年。塬的蓝眸族少年,不夸张地说,在初始的阶段,闭着眼往穹峰上爬,三两天内不会迷路。铭是从南方万里之外来的,而且是夏族人,穹峰对他完全是陌生的,一草一木,一岩一溪,都生疏的很。既然有兽皮地图了,当然先要研究一番,然后有备而动。好在铭对地图熟悉得很,一看就能明白。铭惊讶了,这完全就是一幅登山图,线路及路途所遇、参照物等标记得明明白白。
铭对骆说:“按地图标示,想要登顶,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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