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正林开车到小区外马路边,那里有一大溜小吃摊,摊摊都点着红灯,样样东西都有,本帮的,外埠的,琳琅满目,芳香扑鼻。人真不少,当地的住户、民工居多。
柳色新宛如进入玩具世界,这个要,那个也要,可哪样都要不多。穆正林跟在她后头,不想吃,只觉饱。后来,在年轻的女辅导员催促下,他勉强要了一客炒面,坐着跟她一同吃。他还是不怎么说话,沉思默想。少顷,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是姚雪发来的短消息,说她住在只有她自己跟父母才知道的地方,希望他别忙活找他们;离婚的事她正在咨询律师,他也不妨咨询咨询;尽量不打官司,毕竟真正相爱过。
穆正林愣了好一会儿,方才编辑文字,可一想,又作罢了。他再也吃不下去了,发呆不已。
“对了,你有家庭了,警察说。”
“就要散了!”穆正林如实说,“刚才就是她,说已咨询律师了,要我也早作打算。”
“代价太大了!”
“是。”穆正林勉强吃了几口,“可我真喜欢小齐,并不后悔。”
“吃吧,都吃光!你一难受就算我请客啦。”
“不不!”他笑了。
“那你一高兴就算你请客!”柳色新眨着机灵的眼睛,很调皮。不过稍后,她自己也推开盘子不吃了。
“你怎么了!”
“我是她老师,她失踪是压在我胸口的一块巨石!”
吃毕,穆正林送性格爽朗而模样大方的柳色新回大学,好几次感谢她。两人约定,如果有信息就互相交换,如果有可能,联手侦破齐歌儿失踪案。穆正林说出他的怀疑:租的地方齐歌儿或许偶尔去睡一下,她跟一个男人秘密好上,平时跟他一块住更好的地方,所以那小区里的人平时并不常见到她。
“你的预计是对的话,那个男人就是罪犯了。”柳色新道,“肯定杀了小齐!杀人灭口,小齐或许爱上他了,要求他离婚,不然就告诉他太太!”
穆正林想起林沛盈面临的类似境遇,点头说:“对,很有可能!”
穆正林难得上班之前不刮胡子。他是一个雄性激速分泌旺盛的男人,一天不刮,嘴唇、下巴就黑黪黪一片,短硬得如同针尖一般,如果与女人亲热,煞是刺激。
今天上班之前不是他不想刮,实在是因为上班快迟到了。他不想迟到,迟到的话,证明他状态不好,至少比从前差多了,坐牢狱的阴影挥之不去,在同事眼里。
昨晚他很晚才睡着。他接连给姚雪发了好几段文字,并未问她住哪,只是恳请她暂时冷静下来,别先想离婚的事。他头一次对她打掉孩子的决定表示“有保留的理解”,说她遭受的痛苦要远远超过他的。他保证如果夫妻关系得以维持,他将是一个焕然一新的丈夫,不再跟任何别的女人有瓜葛。他大事化小,正式承认与齐歌儿有过间隔时间很长的两次关系,而同严蓉仅仅有过一次,都属于偶尔犯下的人性错误。他不能说出他征服过的女性到底有多少,老实说,多得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在跟多少女人发生关系这件事上,他好像是一个经年累月的囚犯,起先还计算日子过了多少,后来因为获释遥遥无期,索性不再记日子了。姚雪没回消息表态,保持可怕的沉默,女性的力量往往如此。
昨晚的不眠之中,他新的猜想:关于头发何以会掉在齐歌儿住处。或许齐歌儿对他非常有感情,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就趁他睡着,悄悄搜集了他脱落的头发,放在什么书里珍藏起来,可又因为意外因素,那书掉落了,夹着的宝贝变成地上的普通头发了。他知道后面的解释有些不伦不类:要珍藏,就不太可能掉落。他只能自圆其说,不然可怕的结论就出来了:其一是有人别有用心搜集他的头发,扔在齐歌儿屋子中,而搜集者就是他身边的人,比如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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