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纸人里面竟然藏着一具尸体!
随着那白纸撕开,白纸糊失去依仗,轻轻落在地上,露出了那里面死尸的面貌:
一个盘发女子,惨白的肤色,唇齿抹红。
看得出是生前是个婉约的女子,不过好像是死不瞑目,此时瞪大了眼眶,直直瞅着地面,歪斜的身子邪气无比。
纵使心神再怎么坚定的汉子,此时也已经难以自持。
陈名士眼珠就快瞪出眼眶来了,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纸人包裹的死尸,竟然是她!
“宛如你你来找我报仇了吗?”
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那时候陈名士刚刚在老父亲的安排下娶妻生子,事业上如日中天,不过而立之年,已经是京城内“擎天薄云柱,驾海紫金梁”一般的商贾了,得了个大家院落,财名显赫。
虽然平日与人和善,但是却与妻子之间有些许间隙。
其妻陈氏生性泼辣,刁钻任性,当初老父牵线座桥才起了这么段姻缘。
常言道久争丧亲情,这两口子也就渐渐疏远了。
一个住西厢房,一个住后院,没什么事也都不甚交流,更别提育有儿女了。
脾气都倔强,不肯退步,任凭老父日日催促这二人就是不续香火。
后来时间长了,陈名士也是心里痒痒,平日不愿见其妻子的泼辣言行,料理完家业琐事,就和三五知己吟诗作对,喝酒谈天。
一二而去,也跟着去了一次八大胡同。
这八大胡同可是京城著了名的逍遥地方,一去就收不住心了。
后来在一个叫温柔乡的青楼遇见了一个叫宛如的青楼女子。
这女子长得标致,大家闺秀,知书达理,陈名士又正逢情场失意,郎才女貌,一拍即合,二人就这么好上了。
一来二去两人情意渐浓,陈名士就想把这个宛如给娶回家作妾,但是友人劝阻,说他新婚未满一年,便又取个青楼女子,对名声不太好,自己家里又有虎妻,这事也就耽搁了。
后来宛如因为一些原因重伤卧床不起,陈名士的老父亲也知道了此事,恨恨斥责了一顿陈名士,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陈名士彻底断了念头,不敢再去联系宛如。
宛如也是忠烈女子,当初乃是官卖到了温柔乡,经此一事,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就自绝身亡了。
临死前,二人都未曾见上一面,老鸨子差人将其匆匆掩埋在了鬼哭坟。
陈名士哭了几日,也就没再想这人了。
不成想今日宛如尸身时隔三月,竟然出现在自己屋内。
陈名士怎能不惊,就以为是宛如含冤受辱而死,来找自己这个薄情郎报仇了。
过了半响无言,陈名士这才勉强起身,身形依旧连恍不止。
方才惊慌失措,乱了分寸,眼下仔细一想,才觉有异:
都过去三个月了,宛如的尸身怎能不腐?
定睛去看,才发现宛如的尸身散发一股浓烈的刺鼻气味,用手指摸了摸,还有些僵硬,原来是涂了一层砒霜硫磺,面色蜡黄之间透露出砒霜特有的惨白颜色。
又不知道是谁给点了朱唇,如此模样,实在瘆人心神。
陈名士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时而皱眉时而唉声叹气,转过身来瞧一眼旧日佳人如今的模样,又是泪流满面。
就这么一直折腾快到天光大亮,也没敢惊扰下人。
这是何缘故?
原来朝廷发下文书,这一年又要例行捐官(清朝就有这个政策),京城内编制过多,就要外放一部分官员。
陈名士想着趁这个机会捐一笔钱,外放做官,去通州境内能谋个一官半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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