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咄咄逼人地问道:“哀家说你笨,竟敢不服?”
伸手要官的事,不可强求。李昭德陪着笑脸道:“并非不服,臣本来就是能臣,天津桥的图样岂不臣的手笔?”
武则天幽默地讲道:“你是直臣,哀家就不为难你了。说你笨,还不服气。天下哪有当面要官的?”
李昭德遭到奚落,并不觉得难为情。脑子一转,便有了主意。他岔开话题,装出一副关心的口气奏道:“并非臣伸手要官,是为太后担忧。”
“甚么,为哀家担心。不知你担的甚么忧?”
见正面进攻不能取胜,李昭德兜起圈子来。他关切地问道:“太后,武承嗣可是你的近亲?”
“他是哀家的侄子,当然近亲。”
李昭德继续兜着圈子:“太后,越是近亲,越是靠不住。”
“不知是何道理?”
李昭德平时一惯莽撞,今日却讲的头头是道。他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因为近亲,对他就丧失警觉,如此更危险。”
武则天心里一动,随口夸道:“啊,如此看来,爱卿倒是个有心人,讲的不无道理。”
李昭德进一步引伸道:“并非有些道理,而是确有道理。前朝的杨广弑父,岂非血淋淋的教训?”
武则天幡然自省。她想,是吾错看了李昭德。此人表面粗野,思量起事情来,却细致入微。任武承嗣为相,出于私心。只想到他是自己的侄子,没想前朝的教训。于是,武则天防微杜渐地讲道:“李爱卿讲得在理,你这么一说,哀家又要失眠了。”
见武则天入彀,李昭德振振有词地讲道:“为了让太后安枕,必须将武承嗣拿下。”
武则天想,自己有私心,岂不知李昭德也有私心?想到这里,她不屑地问道:“如此说来,拿下武承嗣,可任爱卿为相?”
李昭德见目的达到,喜不自禁地答道:“是呀,难道太后看不上微臣?”
武则天沉思道:“你是直臣,从不搞阴谋诡计。以你为相,起码哀家晚上睡得安稳些。”
李昭德听了,感激不已。他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一揖高呼:“谢太后恩典!”
武则天的脸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她冷嘲热讽地问道:“李爱卿,快起来!哀家还没打定主意,你谢的甚么恩?”
李昭德感到无地自容,灰心丧气地叹道:“唉,太后既然看不上微臣,那就罢了。”
见李昭德一副沮丧的样子,武则天心有不忍。转念一想道:“李爱卿,洛城现为国都,虽说繁华,却不甚壮观,你将洛城改建一番,若让哀家心悦诚服,便封你为相如何?”
李昭德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有了升迁的机会。他兴奋地大呼道:“多谢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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