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然子眸,水波震开,蓦然飞流激起,愣愣地看着御天麒。这是他的眼泪吗?他哭了?一向骄傲的他,一向自负的他,见识过很多面的他,唯一没有见过他脆弱到落泪的样子。
她看着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他,突然悲沧地滑落身体,他双膝抵触到冰冷的地面,黑玉一样美丽的眼瞳,泪珠无声地滑落他的脸颊。
她看着肩头不断抖动的他,看着他支撑到现在才忍受不住心中悲伤的他,她不由地蹲下身体,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你,没事吧?”她的声音很低,很沉,淡然的双眉微微地突了突。
御天麒突然转身,他红了双眸的眼睛,期盼地盯着她的肩膀。“箐儿,可以借个肩膀让我靠一下吗?”此刻的他不是一国之君,不是肩负一国子民的帝王,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受伤了想要寻找安慰的男人。
方箐双眉一凝,她看着这样的御天麒,无法拒绝,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吧。”她淡淡道,目光凝视着远方,心绪莫名。
御天麒的头,静静地靠在了方箐的肩膀上,他身体缩成一团,似在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终究他抑制不住,他忍不住伸手,将方箐牢牢地拥抱在怀中,他埋头在她的肩膀处,那热烫的泪珠,湿润了她的肩膀。
方箐淡然子眸水波漾开,她想推开他。
“箐儿,就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就好。”他声音沙哑而模糊,那浓烈的悲伤,令她想要推开他的手,慢慢地,迟疑地拍上了他的后背。
轻柔的,一下,二下,三下……
良久,御天麒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松开了方箐,黑玉子眸定定地望向前方,别扭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他,其实很不想在她面前泄露他的脆弱,可是每一次他狼狈的时候,她都在他的身边,他冷硬的唇线不由地扬了扬,淡淡地开口道:“箐儿,你知道吗?我是先帝平王的遗腹子,是御天行的父皇安王谋害了我的父皇,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父皇的一切。若非当年安王根基不稳,他需要借助鸾家势力,我母后早就命丧黄泉了,而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活着出世。”
他话到这里,音色突然变得很轻,很沉。“母后她当年为了保护我,买通御医,提早一个月将我催生下来秘密送往淳王府养大。一个月之后,母后从民间买来一个婴儿,代替了我,死在了安王的手中。从我开始懂事开始,母后就开始筹谋,他将我安排在当时还是太子的御天行身侧,成了他的侍读,慢慢地接近皇权的中心。她从小教导我,一定要替父皇夺回江山,一定要向害死父皇的安王报仇,她要我努力上进,变得出色,出色,更出色,等候时机夺回属于父皇的一切。”
话到这里,他侧目望向方箐,眼中闪过愧疚之色。“而你,当初的鸾玉卿,便是那个时机,你是母后,是我复仇夺回江山的关键。三年前,我的师父算出你的命格不凡,他算出你是灭旧朝立新朝的命格,他知晓你一定助我完成大业,便跟母后商议着将你的命定姻缘签给替换了,拆散了你跟御天行,将你下嫁给我。”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呢喃若风。“如果三年时间可以返回的话,如果我在知晓你的身份之时便放手的话,也许一切的结局都不同了,不同了。”他勉强地笑了笑,神情黯然道:“让你见笑了,箐儿,你听着有些烦了吧。”
方箐淡淡地飘过他一眼,她道:“没有。”他的故事并不是很新鲜,这种故事在皇宫这个人吃人的地方并不稀奇,她在她的那个世界里,看过这样的故事何止千个,万个都有。只是故事的人从陌生人换成了身边的人,她不由微微蹙了眉尖。“其实,我并不理会谁夺了谁的江山,也不在意谁人当了帝王。只是当初气愤你利用了我,将我耍了一回。不过,我也报仇了,你也得到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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