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并没有很吃惊。
“顾姨在房间里等你。”阿力话语生硬。
白素跟在阿力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问道:“是你开枪打伤我女儿的吧?”
“是我。”他回答的快,讽刺的也很快:“想杀我报仇?”
“随口问问。”白素笑:“你和顾维是怎么认识的?”
“我家境贫寒,是顾姨出钱供我长大的,她是我的恩人,也是十一的恩人。”
白素问:“……在你们眼里,她是一个好人吗?”
“对于我和十一来说,她是我们的亲人,是比我们性命还要重要的人。”阿力说着,回头看了白素一眼,那一眼含着警告和敌意。
白素只淡淡的笑,一时没吭声。
庭院很幽静,她从不知道顾维竟然会在这里固守一方田园天地,美得近乎世外桃源。
白素忽然意识到,这里是顾维心目中的梦想家园,没有政治权欲,只有一方乐土,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慕君翰和顾维心目中的一个梦,只可惜慕君翰没有完成,所以顾维帮他完成了。
田园生活,女主人犹在,男主人却早已尸骨成灰。
客厅里,顾维毕竟是顾维,除了面对楚衍会流露母爱亲情外,对任何人都很淡定从容,这个在政坛上流圈混迹多年,从小生活在政治漩涡里的女人,在看到白素时,微不可闻的笑了笑,笑容优雅亲切,仿佛她们是多年不见的忘年好友一般。
客厅里放着一架白色大钢琴,顾维示意白素落座,她拿了一盒烟,撕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来。
白素不知道顾维还有吸烟的习惯,但显然这烟不是顾维本人要吸的。
“君翰在世时,他很喜欢听我弹钢琴,只可惜这么多年来,每年圣诞节,这间屋子里只有我一人,空落落的……”顾维笑了笑,把烟点燃,跳动的火花闪烁着温暖。她把烟放在桌案上的烟灰缸里。
白素注意到,那里还放置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男人跟楚衍有着相似的眉眼,是个英俊很出色的男人,眸光含笑……
白素知道,他就是慕君翰。
顾维看向一旁的阿力:“阿力,给客人上茶。”
这声客人,瞬间便把白素和顾维之间的婆媳关系拉的很远,十万八千里,隔山又隔水,难以跨越。
阿力上茶,白素没有不喝的道理,她
这么爽快,看的顾维隐隐含笑:“不担心我下毒吗?”
白素勾唇:“我在想,一个人卑鄙了一生,至少应该在死前光明磊落一次。”
顾维笑意加深:“说的好。”话锋一转,她指了指一旁的钢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跟君翰弹首钢琴。”
“请便。”
白素浅浅微笑,顾维弹得很好听,她和楚衍一样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坐在钢琴前,琴键仿佛就是为了他们手指而生,从手指间流泻出来的琴声缱绻而柔情,婉转而缠绵。
江恩说,每一个天才都继承了母亲的头脑和父亲的意志力。
顾维无疑是个天才,直到今天白素仍然很佩服她这位婆婆,顾维能把心狠手辣无声无息的刻在她心里一辈子。如此狠毒,无人能及。
这首钢琴曲《风居住的街道》,顾维弹得悲伤哀戚,似乎把她所有的感情都融进了这首钢琴里。
她似乎忘记了白素,在这所房子里只有她和慕君翰,她痴守着一个死亡三十多年的男人,把自己困守在虚幻的梦境里走不出来,究竟是活人的悲哀,还是死人的悲哀?
烟头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渐渐燃烧成了灰烬,就像那些美好的曾经,还来不及开花结果,就已经跌跌撞撞的奔进绝望之中,最终顾维只能在一支烟,一首钢琴,一处独院里获取安慰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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