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劲松显得有些可笑的木讷。一对眼饱蘸杀气,如一头进入了攻击状态的狼,随时可以咬往对手的脖颈。
“老吴,有话说话,别跟个娘们似的阴阳怪气。”直属上司显然已经怒不可扼,孙衡哪里肯让吴象继续拿腔作调胡闹下去。
吞云吐雾的吴象瞥了那俩稀里糊涂就被自己损了一顿的人民公仆一眼,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听说刘大队长正是因为不懂得阿谀拍马的人情世故,才会在占尽了天时地利的情况之下,二十年来就坐到了刑警大队大队长的位,而且要牢底坐穿不是吗?”
刘劲松不是蠢人,吴象的话已至此他哪能还不明白个中缘由。一时间臊得没边,眼神惭愧得没有落脚之地。
吴象见自己一击即中,哂笑一记,接着说道:“刘队,我没那么不知好歹故意要给你脸子看。我就是觉得您这么一号黑白两道都要尊一声‘活阎王’的人物,把人情世故用在我这么一个平头百姓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您前后两次请我喝的酒都是好酒,就是味道有那么一点不正。”
孙衡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二十四桥戏水厅里那瓶酒鬼酒的真正来头,就这么吴象那揪出来了。也是,刘劲松来那么一手,就是刻意做给那厮看的。以常人的习惯,看破不点破才是正道。可吴象那犊子向来不以常理出牌,恣意妄为到令人发指。
“在经手拔舌案的时候我就曾说过,孙衡是我哥们,为哥们,我不会中途撂挑子不干。现如今,案子已经了了,我也拿到了我应得的报酬,十万块,加上您应承过的一路绿灯的信息资源,可谓是不菲。”吴象顿了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已然黑面的刘劲松,接首道,“一路绿灯,相信您不会食言。我是个懒人,钱无关紧要,一路绿灯的信息资源才是我所求的。既然我拿到了我想要的,又何必劳神费力地替人再做马前卒呢?”
“刘队长,怪你太不会做生意。”说到末尾处,吴象装模作样的痛心摇头。
“我承认最初把拔舌案交到瘦猴手上的时候,一是死马当活马医,二是确实抱有点上不得台面的心思。但我刘劲松到底是顶天立地的爷们,那种下三滥的事,不想干也干不来。要不是因为这样,凭借着裙带,不至于混了二十来年就做了这么芝麻绿豆大点官。”一直被看低的刘劲松目光灼灼,他原本就是极具威严和压迫感的人。
吴象没有说话,咧开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不准笑!”刘劲松叱喝道。
他似乎在瞬息之间能够接受吴象的交流方式了,也理解了他那个笑容背后的真正意图。叹口气,认怂般地承认:“请你吃酒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单纯的与你这号人物做朋友,没有任何利益图求。”
“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吴象哑然失笑。此番兴风作浪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又怎么可能再去不识好歹。
刘劲松微微一愣。而孙衡除却中间那句没什么份量的呵斥之外,始终何持沉默。他自认为自己不够精明,也不够圆滑,看不透那俩人之间的来回手。
“沈雅芙的案发现场,第一师范大礼堂,在你跟高你好几个行政级别的袁雅雯针锋相对,为我和胖子出头的时候,我就认定,你,刘劲松,是朋友。”吴象弹掉那支不剩一点烟草的烟屁股,淡定从容地任两道视线在身上来回扫荡。
视线当然来自刘劲松和孙衡。孙衡此刻百感交集,依旧不说话,只是不着痕迹地攥紧拳头。刘劲松沉默许久,蓦地哑然失笑,指着吴象的鼻子,笑骂道:“臭小子,亏得老子年纪大了,少了年轻时的许多戾气,不然,这会你不知道该在哪里找牙。”
吴象全然不把他嬉笑怒骂地威胁当回事,鄙夷地发出个气音。然后从桌上的中南海烟盒里拽出三支烟。第一支弹给对面的刘劲松,第二支转手递给孙衡,最后一支咬进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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