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于此同时又暗暗感叹。像杜使君这种实用之官如果放在天宝年间恐怕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也只有秦大夫这种不世出的大人物才会如此重用吧。他自己心下也有个谱,不论那一朝做官,靠山是绝对少不得的,否则即便怀才也百分百是不遇的下场。
正如杜使君的靠山是手握半数天下的秦大夫,以薛景仙看来,秦晋如今正处于蒸蒸日上的阶段,大有当年魏武王的气象,如果不趁其未起之时抓住机会,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也就晚了。
但是,薛景仙毕竟是个小人物,也没有机会接触秦晋,因而死死得抱住杜甫的大腿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最初之时,他以为这个杜使君不过是个脑子一根筋的书呆子,好糊弄的紧,但经过接触之后才发现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因为杜甫是个想做些实事的人,可不是通过简单的党附或是奉承收买就能搞定的。
所以,这些年他也狠狠的下了一方功夫,在协调民营与郡守府之间做的出类拔萃,大有无人可以取代的势头。就连他自己都禁不住感慨,此前做官只想着捞钱,赶紧还了那些捉钱令史的印子钱,幸亏后来孙贼进犯关中,捉钱令史们也都死无葬身之地,一场大灾祸反而使他解脱了。
如果在三年前,薛景仙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今日。暗自感慨了一阵,他不敢多做失神,毕竟在杜使君面前,可能造次。
“使君教训的是,下吏叮当铭记于心!”
原本还有些谈笑自如的杜甫忽而面浮阴云,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孙贼败落后,秦大夫曾叮嘱杜某好好经营冯翊,今日又亲口下令放弃,一定是形势又有了变化,否则以潼关与冯翊神武军之力,就算难于收复长安,挡住吐蕃人的兵马东进还是应该绰绰有余的吧?”
其实,这也正是薛景仙的疑惑之处,现在的神武军在绝大多数人心里就是一支战无不胜的神兵,而今兵强马壮比之三年前强了又岂止一星半点?如何还要一如三年前般放弃冯翊呢?
“使君的意思,难道河北有变?”
杜甫没有答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秦晋一日之前就同时接到了卢杞和杨行本发来的急报,他们都通过各自不同的渠道侦知史思明与吐蕃人正在秘密接触。这是一个危险讯号,别看叛军被赶出了都畿道,但河北半天下不是白叫的,范阳又囤积有大量的粮草和兵器甲仗,再者史思明并未损失人马,只要他想,就随时可能取安庆绪而代之,篡夺所谓的大燕皇位,登基称帝。
正是因为如此,秦晋才不愿意在眼下轻举妄动,如果一旦与吐蕃人鏖战胶着,万一史思明当真在背后捅了刀子,便抽身乏术了。
秦晋和裴敬商议此事时,裴敬的建议和他的想法大致不差,不如用苟延残喘的安庆绪先牵制住史思明,至少只要不灭了安庆绪,史思明就不会优选选择与吐蕃人夹击神武军。
“大夫何妨再放开些手脚,让安庆绪再壮大些。”
“哦?”
秦晋饶有兴致的看着裴敬,此人素来以稳重著称,对其所提的建议自是颇感兴趣。
“大夫此前只是顿兵不前,故意给安庆绪得意喘息的机会,如果在长安陷落之前,这么做会有收效。但现在,神武军的重心已经向西转移,在克复长安之前,恐怕都无法再顾及河北,是以末将以为,安庆绪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
如此一番话倒提醒了秦晋,他竟差点忘了安庆绪这颗颇为重要的棋子。
思忖了一阵,秦晋双掌交击。
“好,就让卢杞以私人名义暗中与之联络,安庆绪必定以为这是有机可乘,不会生疑。”
到此,话锋一转,秦晋又看向裴敬。
“还记得田承嗣吗?你的那个手下败将,如今正在关中酝酿一桩大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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