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希离开以后,玛祥仲巴杰在殿门口站了一会,又缓缓返回坐下,重新翻看案头堆积如山的公文。自打进入长安以后,必须经他手处置的公务就多了四五倍,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用。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诸事繁杂,吐蕃亲信中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处置这些事务。所以,他只能凡事都亲力亲为。在长安有着多年使者的经历,使其精通汉文,许多文书毋须经过翻译就可以直接处置。
“大相,崔涣从狱中呈上陈情书,欲求见大相。”
说话的原本是兴庆宫中的一名宦官,因为乖巧又善于察言观色,深得玛祥仲巴杰的欢心,便将其留在了身边。
玛祥仲巴杰头也不抬,只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直起身子,看着那宦官问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大相的话,崔涣在狱中呈上了陈情书,欲求见大相!”
“还有这等事,尽快安排他来见我吧!”
这是玛祥仲巴杰求之不得的,为了有效的控制长安,以汉人治汉人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而若要汉人乖乖听话,就必须要在将汉人中威望甚高的人降服,这个崔涣就是最佳人选。
此前,玛祥仲巴杰曾数次亲自到狱中去探望崔涣,希望他能出来收拾局面,但这个崔涣显然是有些风骨的,几次都将其骂了个狗血临头。
“慢着”
玛祥仲巴杰突然叫住了那宦官。
“可知道崔涣有如此转换,究竟何故?”
宦官抬手挠了挠后脑。
“奴婢也不甚知道内情,听说,听说崔涣的家人子弟按照规矩前日被充入苦力营了,想必,想必他是在乎家人吧。”
玛祥仲巴杰点了点头,却不置可否,崔涣的家人的确已经被充入了苦力营。进入苦力营虽然名义上不是什么非人的刁难,但实际上却满不是那么回事,高强度的劳作和极少的饭食,使得被充入苦力营的人九成以上有进无出。
看来就连风骨如崔涣这等人也免不了舐犊之情啊。
想到这里,玛祥仲巴杰反而不想急着见崔涣了。
“传见的事先拖一拖吧,晾他几日再说!”
“是,奴婢告退!”
玛祥仲巴杰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熬一熬崔涣的傲骨,既然他已经流露了服软的意思,所幸就恩威并施,让此人彻底的臣服。
不多时,又有吐蕃随从神神秘秘的进入了殿内,将一筒铜管交给了他,然后又一声不响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这是玛祥仲巴杰派遣在长安的密探所送来的消息,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搜集长安朝野市井之间的各种传闻信息,以便于他随时能够掌控城内的风向动态。不过,今日的消息显然有更大的发现,只见他的手已经有点隐隐发抖。
良久,玛祥仲巴杰将手中的羊皮纸放在了案头。
“神秘人出入赞普兴庆宫,是否与赞普做了接触,这个神秘人的来历具体如何,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进展?”
随从战战兢兢的答道:
“此人行踪过于诡秘,咱们的人又大都生疏”
“不要尽说些借口,再给你一日功夫,查不出来这神秘人的底细,就引颈自裁吧!”
随从不再解释,而是俯身一礼表示遵从,然后又弓着身子缓缓的退了出去。
突然间,玛祥仲巴杰有点坐立不安,居然有神秘人自由出入兴庆宫,而他却对此人的身份底细一无所知,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有人趁机谋刺自己,或是有什么恶毒的企图,岂非
想到这里,玛祥仲巴杰再也坐不住了,他决定将自己和小赞普所在宫苑中的所有汉人宦官全部撤换,以吐蕃带来的奴隶取而代之,虽然这些奴隶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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