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阴沉着脸,站在他面前的铁甲武将虽然表现的很是谦恭,但目光里却时时流露着一丝桀骜不驯之色。他有意将神策军与左武卫进行裁撤整编,裁汰掉冗兵冗员和那些不符合条件的裙带关系,然后打散了编入神武军。
但在裁汰冗兵这件事上,他就得倒了神策军此时的主事人兵马使邵仲庄的极力反对,此人刚刚投降时态度还算配合,可随着距离长安越来越近,便有些原形毕露。倒是与其一同掌权的马军指挥使唐审行比较好说话。
除此之外,神策军的一些兵卒这几日还犯了神武军的大忌,那就是骚扰沿途百姓。仅仅出潼关的这一日夜功夫,秦晋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禀报,神策军与左武卫残部共计强奸民女十三人,杀人事件二十九起,抢掠钱财则不计其数。
此次秦晋招来了邵仲庄便是要求他必须严惩查实的这些犯案军卒,但邵仲庄看了名单以后,则希望秦晋能够饶过其中的几人,只杀一部分做警告便是。如果说邵仲庄在此前反对裁撤冗兵不论是否出于保存实力的原因,至少还属于意见之争,在秦晋的底线之内,而现在直接无视他颁下的军中律条,就已经实实在在的触及其底线了。
由于秦晋的一再强调和重视,在神武军中早就形成了一种传统和习惯,那就是犯了任何事都没有触犯军中律条所得到的惩罚更为可怕。也由此,神武军令行禁止,毫不拖泥带水,现在神策军还只是依附于神武军的一支武装力量。就已经带来了各种看得到和看不到的麻烦。此时,他心底里已经腾起了不可遏制的杀意。
不过,此时正在反攻长安的关键时刻,秦晋不想在大战之前杀将,所以便将怒火和杀意战且压了下去。
“秦某不管是何原因,凡是触犯军中律条的,必须照章惩罚,没有商量的余地,希望邵将军能招集部属再一次重申。”
邵仲庄看着秦晋,陪笑道:
“大夫放心,末将这就回去再强调一遍,可末将所提的那无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杀不得的啊”
原因无他,因为这些人都是权贵世家塞在军中的子弟,如果杀了他们就等于和那些世家望族翻脸。这年头,做官的宁可得罪天子,也绝不敢得罪这些势力根深蒂固遍布朝野的大族。
邵仲庄的提议除了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也是有点醒秦晋的意思。但秦晋从建立神武军的第一天起,就没给过任何人可以拥有特权的机会,在神武军中,郎将以上的出身自名门望族的至少占了七成,其中不乏范阳卢氏,博陵崔氏这样的超级郡望大族,还不是得乖乖的服从军法。他又怎么可能让几个神策军的杂鱼坏了一锅汤呢?
“秦某现在只是知会你一声,杀与不杀的决定由军中长史决定,但以他们所犯的律条,条条都是杀头之罪!”
“这秦大夫”
邵仲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想不到秦晋的杀意竟如此坚定,还想再讨价还价一番,却见秦晋已经翻身上马径自去了。
这真是一次十分令人恼火的会面,结果也是邵仲庄始料不及的,但他认为,秦晋现在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还没到卸磨杀驴的时候。虽然在投靠神武军之初,他也曾战战兢兢,忐忑不安,但随着这几日对神武军的进一步了解,才又发现了自己此前不曾料到的一些事情。原来可供秦晋调遣的神武军不超过五万人,而且刨除了镇守潼关的必要人马之后,能够兵进长安的甚至还不到三万人。
神武军就算再厉害,再战无不胜,凭着三万人就想攻下城高池深的长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更何况此时占据长安的还是彪悍勇武的二十万吐蕃大军,就算尚悉结带走了五万人去攻冯翊郡,长安也至少还有十余万人。
秦晋和神武军哪怕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弄不好还得被禁军冯翊的尚悉结搞一个前后夹击。所以,秦晋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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