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山密林中逃奔了两天两夜,现在终于能暂做苟延残喘的田彪双目凹陷c眼圈发黑,整个人也都萎靡下来许多。他放眼望去,周围无数喽啰一个个也都面色木然c衣衫褴褛,就像是一群就为了生计而出门讨饭的叫花子。
比起其他被官军或擒或杀的同伙c这些残存的余孽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幸运,虽然说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没被官府绳之以法日子好歹能够有个盼头,可是现在更让这些贼人苦受煎熬的,是提心吊胆着生怕撞见大批被官军的恐惧感,以及终日亡命奔波的疲惫。
可是田彪现在虽然颓败疲惫,他心中却仍然想到两日前自己率领其他强人首领冲到前方攻打定襄县城,萧唐率领官军突然杀至,在两军混战中自己的大哥田虎却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声息。若是田虎被官军擒拿住或者在乱战中被生擒活拿了,宋军势必要齐声鼓噪威逼其余强人弃械投降,依田彪对他这个同胞兄长的了解,田虎绝对早已心中有了主意,准备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前番虽然又教宋军大胜一场,可是聚集在定襄县周围的足有三万五千之众,便是被宋军歼灭了大半,也总会剩余些兵马便如他田彪一般得以逃脱。再加上周围流窜的几路流寇,如果能整合这些兵马寻觅得个安身处避过风头都说三十年河东c三十年河西,只要宋国官府依旧昏聩腐烂,我们兄弟的气数便不至到此便要休了!
想到此处,一脸疲惫的田彪兀自露出狰狞的神色,忽然腹中擂鼓也似的一阵响动,他立刻又斥骂喝令身旁的一个小喽啰拿来些食物给他果腹。只怕现在官军还在巡山搜捕,田彪与其麾下残兵也不敢生起柴火埋锅造饭,他们只得啃食些随身携带的干粮,或是在山中胡乱摘些野草野菜充饥,再加上两天两夜没有好好合眼休息,有不少贼兵已经处于身心崩溃的边缘。
可是虽说这些凶寇恶贼大多都不晓得望梅止渴的典故,可是现在支撑他们继续逃亡硬抗下去的,却也是他们一直视为稀松平常的一些行径。就算现在忍饥挨冻,可是许多贼兵仍在幻想着只要能躲避开官军搜捕,再寻到个地方庄镇中去,抢衣袄c抢粮食再杀些瞧着不顺眼的男女一泄心中忿怨,大酒大肉吃个爽利,如果再多几个细皮嫩肉的娘们按在床上快活啧啧啧,咱们肯舍得一身剐干造反大事,不就是为了这些?
又在山中逃奔了一日,入了夜中再也打熬不住的田彪决定找个山中地势相对平坦的位置就地夜宿歇息。都已经过了三天的功夫,且先不说官军已未必能寻觅得他们的行径,田彪到底也是山中猎户出身,在深山野岭中如何择选路径逃窜也经过了一番思量,食不果腹三天再不合眼,只怕铁打的汉子也吃熬不住。是以他们刚才一片周遭有密林遮掩的山间谷底就地躺倒,贼众先后便昏死过去也似的很快进入梦乡,田彪又令四名体己的小头目在四处安排哨探防备之后,很快他也一头栽倒过去,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时辰。
田彪在睡梦中似朦胧得听见周围喊杀声起,当年他与田虎c田豹两个兄长也算是威胜军沁源地界时常进山狩猎夜宿,在周遭县镇中有些名头的猎人出身,虽然疲乏沉重,田彪仍然很快蹿起身子来,并大胜喝问道:“怎么回事?可是有官军追至!?”
周围没有人回答田彪的喝问,因为那些贼兵不是刚睡眼惺忪的爬起神来,懵懂间还以为自己身处梦境,还有些在远处惊慌叫嚷。忽然那几声贼人的惊呼惨叫声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雷搬的怒吼声:“贼厮鸟!我家哥哥早已于此处设下重兵埋伏,如今尔等已被重重包围,还不伏地投降,更待何时!?”
田彪闻言大惊失色,他与身旁终于缓过神来的贼军头目忙朝着山岭四周观望,但见周围高岗上打出无数支火把,嘹亮的号角声与激烈喊杀声骤然响起,并似龙吟虎啸一般在山谷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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