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自从他住以后我就很少进来,以前堆满了杂物,现在被他收拾得很干净,一条席子和一床被子似乎是这男人唯一的家当了,它们被整齐收在靠窗的角落边,看来他的确是出门去了。
当下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我带着这种颇为复杂的情绪快步走到屋内的立橱边,打开橱门,把放在门口出的碎冰机取了出来。
抬起机器正准备出门,不知怎的又迟疑了下,我回头朝靠窗那个角落处看了一眼。
那地方一卷草席下一只黑漆漆的盒子『露』着半只盖子。
看上去很陈旧,上面漆水掉了许多,『露』出里头不知什么面料,黄澄澄的,微微闪着点光。
这令我不免有些好奇,当即放下手里的碎冰机朝它走了过去,到跟前小心翼翼将上面的草席挪开,一看,原来是只比饭盒大一点的梳妆盒。
为什么说它是梳妆盒呢?
因为差不多样子的我姥姥也有一个,红木的,比这个精致得多,盖子镂着密密麻麻的花,下面带两个抽屉,小的是放首饰的,大的是放梳妆用工具的。
除开做工,同这只简直一模一样。
这显然就是一只女人用的梳妆盒,但肯定不是我姥姥的,却出现在这个房间,这个属于铘的房间。并且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它旧得扔在马路上都不会有人愿意弯腰去捡。
做工倒也精致,四方的盒身上压着菱形的盖子,没有姥姥那只那么花哨,盖子上简简单单一朵红花,漆水已经掉得七七,勉强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痕迹在凹槽间残留着,同样,那些掉了漆水的地方显『露』出一些黄澄澄的光。
莫非这首饰盒是用黄铜做的?我琢磨着想把它从地上拿起,没料想刚抓到手里往上一提,立马就感觉出不对了。就提了那么一点点,它嗵的声从我手里直掉了下去,几乎撞在我脚趾上,重得让我狠吃了一惊。
这盒子竟然硬生生把地板给撞出一个洞!
怎么会那么重
当下再次仔细朝着这盒子看了过去,然后突然间,我被自己的念头给再次惊得一跳——
这只看上去旧得丢在地上都不会有人愿意捡的梳妆盒,制作的材料竟然是黄金么
那么重,起ǎ得有三十来斤吧。而空着双手跑到我家的铘,怎么会藏着这么贵重一样物什?
正呆想着,忽然间那盒子其中一只抽屉啪的声弹了开来,『露』出里头鲜红一样物什。
细看原来是把梳子。梳子半月形的,很小,刚好手掌一握的大小,通体用红漆刷得鲜亮,上面闪烁缀着几枚用透明石头拼缀成的小花,非常小,于是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玉石还是宝石。
样子着实是让人看着喜欢的,所以我忍不住伸手过去把它从那只昂贵的梳妆盒里取了出来,握在手心,也不知道那上面刷的究竟是什么漆,非常光滑,琉璃似的近乎透明。我小心翼翼地握着它,一边仔细看着上面精致无比的饰物,凑近了看可以判断哪些闪闪烁烁的小东西确实是宝石,红的蓝的绿的,细细碎碎地被一些金丝非常细致地粘连在梳子上。
不禁想起旧时那些小姐们,在把头发梳得光滑妥帖后,在把簪子以及这样的梳子往头发上一『插』,真是漂亮得让现在的人羡慕无比。
于是不知不觉的就也将这把梳子往头发上梳了过去,一下,两下,三下正想着用什么方式把它绾在头发上,这时突然身后微微一阵冷风滑过,有道话音从门口处淡淡传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我吓得一跳。
险些脱手把梳子扔在地上,慌里慌张转过身,就看到铘斜倚在门上望着我,目光隐隐有些不悦。
我忙把梳子塞回那只梳妆盒里,支吾道:“我在找碎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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