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防己越是不说话,她越是害怕,只觉得地上排满了刀子,她脚踩在上面,疼得厉害。
刚出姜府门,外头就来了人报:“大人,朝中赵大人等人在聚丰楼摆了接风洗尘宴,问问您去不去呢。”
“接风洗尘?给谁?”
陈防己暂没搭理姜妩,回去再慢慢算账,外人面前,他从不露半分的愠色。
那长随道:“谢大公子。”
闻言,陈防己眉头一挑,谢方知?前儿便听人说这人要回来了,没想到如今真的回来了。此人一回来,怕朝中又有一场腥风血雨。“我即刻去,其余人照常回去便是。”
陈防己这里上马去了聚丰楼,后面的姜妩被下人扶着上马车的时候却觉得自己浑身酸软无力。
完了……
她现在想起姜姒的笑容,都还觉得可恶。
那时候,她必定已经知道陈防己站在后面……
陈防己此人心胸狭隘,对旧年那些落魄时候事情最是忌讳,她那一番话,无疑是戳了陈防己的伤疤。
现在姜妩已经懵了,而朝中的大臣们也都要发懵了。
谢乙回来了。
当初朝野上下,谁不赞谢氏方知才华盖世?可又有谁不叹他谢乙风流无状,白白荒废这样的才华呢?
可如今,看着谢方知三年风霜洗礼之后,整个人像是璞玉被雕琢出来,投射出一种灼然的光彩,将明珠上的灰尘拂拭干净,转眼便是“谢家宝树”。此般俊俏风流人物,一步步从殿外踏进来,便朝着宝座上的晋惠帝一拜:“臣谢方知,叩见吾皇万岁。”
晋惠帝就这样高高在上地看着谢方知,与他想象之中的一样,谢方知变化很大。
至少在现在看着,是脱去了当年纨绔的形状,让人有几分忌惮起来。
直到此时此刻,所有人才知道“小谢相”的虚名不是乱叫的。
谢方知当得起这一个称呼。
皇爷叫了平身,接着便与谢方知叙旧。
朝中文武大臣无数,当着这许多人,自然有无数的官腔要打,谢方知道:“多年偏安于京城,不成见过我大晋名山大川,江河万里,近三年来几经辗转,多番游历,尝闻百姓疾苦,民生艰难。回想昔年荒唐岁月,不免忆及先父尊尊教诲,愧疚难安,由此方洗心革面,不负先父苦心栽培,亦不负圣上昔日寄予之厚望。”
这话倒是诚恳。
吃了这几年的风霜,看着谢方知,这才是真正的“浪子回头”,不少与谢相有旧的老臣们都忍不住地抹泪,只觉得若谢相泉下有知,也当为谢方知这般的改变而瞑目了。
作为皇帝,晋惠帝自然也是长叹一声:“谢乙如此,他日必为我大晋栋梁之才,谢相在天之灵,也可安慰了。”
众臣称是,可也有人不屑一顾。
只是现在谢方知刚回来,看着皇爷这样子,却是对谢方知毫无芥蒂,还要重用,自然不会有人出来扫兴。
如此说了一阵,晋惠帝便挥退了众人,显然要与谢方知谈论一些机密的话题。
殿中只剩下谢方知与晋惠帝几名亲信随从,他一副不解的模样,看向晋惠帝道:“皇爷可有什么交代?”
“三年前一场大火,是朕疏于防范,竟然酿成打错。当时朕着令各部严查,一直少有结果。谢相为国鞠躬尽瘁,不能枉死,不过你也不在京城,所以有一些事,朕压下来不曾告诉旁人,如今你既然回来了,自然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知道。”
说着,晋惠帝便一挥手,叫了自己身边的掌事太监把码放着卷宗的漆盘端了上来。
谢方知站了起来:“这是……”
那太监躬身道:“谢大公子一看便知。”
谢方知看了晋惠帝一眼,晋惠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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