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想到!你谢方知与傅臣上一世乃是至‘交’好友,他有什么事情,自然是你知道。纵使他不信任自己手下人,也不该不相信你这个知己!试问天下还有谁那么了解傅臣?我与傅臣虽是青梅竹马,可多年不曾见面,这是我不曾辨认出你的因由之一;可天下除了你,还有谁能伪装他如此高妙?你厉害,你有千万般的手段,我姜姒比不过你。”
顿了一下,她‘唇’边浮出几分讥诮:“现在不要告诉我,你娶我是为了再续前缘。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他的确是为了再续前缘。
谢方知舍不得。
他定定望着姜姒,却道:“我早告诉过你,那人是我,是你不肯信。”
“信你又如何?不信你又如何?”当时不信,是因为谢方知这人油嘴滑舌,满口就没半句真话,姜姒要相信了他,那才是傻子。可相信或者不相信,于姜姒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今生的事且不提,你要怎么跟我解释上一世的事?”
‘洞’房‘花’烛之夜还可以说是‘药’后‘乱’了情‘性’,是她情难自已,也是谢方知的情难自己,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
那之后呢?她的孩子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只要想起来,姜姒便觉得口中腥甜。
她无法原谅。
原本藏着的伤疤,忽然之间被揭开,鲜血横流。
她抬手按着自己‘胸’膛,心痛难当,眼底忽然落了泪:“你要怎么跟我解释?谢方知,你要怎么跟我解释!”
谢方知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冷漠地挥开了手。
这件事未必不是他的心病,可他能说什么?将自己家族的苦难悉数陈列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吗?然后卖卖自己当时的可怜,告诉她那个时候大家都必死无疑,所以纵情声‘色’,只盼着来生再复前缘。
可今生有了重来的机会,甚至二人已经结为夫妻,却又发展成了如今的局面。
谢方知一时只觉得寒气从脚底下冒,连他手掌都变得有些僵硬,他慢慢道:“‘洞’房‘花’烛,*帐暖,是因‘药’……我虽中意于你,可从不敢动轻薄心思,你乃是朋友妻,我断断没有轻侮你的道理。”
“第一次,是你我喝了那有问题的酒,那之后呢?”姜姒不想听他这些虚的,只问他,“之后呢?”
之后的一日日一夜夜,他都被人下了‘药’了吗?可他明明头脑清醒,能够完美地伪装成另外一个人,与她一起写诗词歌赋,弹琴烹茶,甚至还为她描眉画眼,句句‘花’言巧语,声声虚情假意!
喜欢她?
若是在半个时辰以前,姜姒真会觉得谢方知喜欢她,而她也喜欢他那么一点,可现在姜姒不这样觉得。
她只觉得这样的喜欢终究是自己受不起的。
“谢乙,我真不想看见你。”
她转身要走,今夜就收拾东西回姜府去。
什么名声,什么名节,旁人什么什么样的议论,都与她姜姒无关。
如今只要站在这里,她就会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脏的,看见谢方知,便想将他千刀万剐。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偏偏把她耍得团团转?
怕是他说出他是上一世那人,而她不曾相信的时候,他还在心底暗笑自己蠢,暗笑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她就是自命聪明,实则还是愚蠢至极。
只因为谢方知这一世言语在她面前忽然拙劣起来,让她怎么也想不到上一世那个人身上去,况他乃是伪装成傅臣,姜姒又哪里识得他真面目去?
重生回来有七载,谢方知竟然遮掩得严严实实。
这不就是好本事吗?
而面对姜姒的质问,谢方知什么言语都是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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