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三年的时间,她都象只是活在自己的躯壳里。
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她住在黄先生给的金屋里,但是这个屋子里却沒有一个角落能让她有存在感。
每天晚上,灯一关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特别的黑暗,沒有一丝亮光。
那让她,很害怕很害怕。
她从來不笑,因为,心中沒有快乐,她也流不出眼泪,因为,一个人的世界眼泪一文不值。
黄先生很忙,温州广州两地跑,他的老婆盯得紧的时候,一个月甚至只能來几天而已。
而那几天,她更沉默。
她孤独,她很少对人开口说话,总是整天整天的画画,只有专注在色彩的世界,她才会觉得有一点点灿烂。
她的画技突飞猛进,她笔下的世界七彩斑斓,但是,她现实的生活,却无比灰暗。
她渴望温情,如同浮萍找不到根。
她向往自由,但是,她被这个世界搁浅在门外。
她的世界沒有春夏与秋冬,三年的光阴一逝而过,直到某一天,她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
……
清晨,杜晓雯惊醒过來。
楼下喧喧扰扰。
床畔旁的位置,早就变凉,但是,不会带给她任何心慌。
穿着宽大到盖膝的男式衬衣,她轻步走到楼梯口,就着栏杆,探向楼下。
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家,极其害怕,一闭上眼,总是会见到黄太太想把她撕咬成粉碎的样子,还有,予问的那些话。
她承认,这么多年來,她从來沒有去想象过黄太太的心情,她看到的事物都太表面。
因为这个世界抛弃了她,所以,她也抛弃了自己。
她错了。
现在改正,还來得及吗?
突然,很想很想见士诚。
她來找他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对普通人來说,也许只是夜生活的刚刚开始,但是,她的未婚夫早就入睡。
他來开门的时候,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取下了隐形眼镜的他,近视有点厉害。
“怎么这么晚?”他揉揉眼睛,晕暗的光线下,沒有注意到她的脸上突兀着几条红痕。
她吸了吸气,“今晚,我能睡在这里吗?”离结婚只有一个月了,他们的新居装潢也快完毕了。
他呐了一下,微微有点朦胧的视线已经瞧见她有个简小的行李袋。
他终于回答,“好吧……”怎么突然要住过來?但是,如果他问出來,好象有点显得太不识趣。
“进來。”他让开身子,让她进來。
……
昨天晚上,她沒有回家,和他一起睡得觉。
其实,真的只是“睡觉”而已,沒有任何引申的涵义。
他的生活太干净,既然她以前沒有留宿过,那么住处又怎么会存在避孕套这种东西的踪影?而他的人生计划,新居刚装修完,避免甲醛和苯的污染,一年后再备孕比较适合。
他就是这样的人,沒有万全的准备,就不会乱來。
再说,在工作的诊所内,做男女之事,即使是楼下楼下,保守的他,也觉得不自在。
……
诊所外面虽然站满了人,但是,里面还沒有开门,士诚正在检查着新到的药物质量。
中草药的保质期不象西药那样可以注明日期,药材的性质及储存条件都极其重要,如果一旦受潮或者受湿就会变质,霉变的中草药,不但不能治病,反而会加重病况。
现在不良的药商太多,而他做事一向很严谨,对每一个小生命,都极其负责。
杜晓雯靠在扶梯上,凝视着认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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