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前说出这几句话,已是冒险了。
若非看在与王锋等人相识一场、知晓他们也没做过什么恶,他肯定嘴巴闭得比河蚌还紧。
其实说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对朝廷来说,他们都是反贼了,还是官那种。
包括自己……
裴前带着一丝丝忧伤,沉默地离开了王锋的营帐,准备前去主营。
“主子,属下不能跟在你身边,这如何是好?”一个士兵用唇语说道。
他是裴前身边仅剩的一个护卫了,从扮作流民到变成士兵,一直都跟在其身边。
现如今裴前被挑进主营,护卫却不能跟着了,自然心急非常。
裴前同样用唇语回答:“不必担心,若有消息,我会及时送过来。你如常关注军营和流民的动态。”
“那……主子还是带上小鸟吧。”护卫无奈,只能这样说道。
裴家有特殊的养鸟技巧,每个人身边都养着一些小鸟,用作传递消息之用。
从河东到京兆再到江南道,裴前身边都带着一些小鸟。
这些小鸟跟着裴前来了江南道,刚开始的时候还曾传递消息,后来他遭遇到追杀,这些小鸟也被射杀了几只。
他为了不泄露行踪,因此把这些小鸟都收了起来,不用它们传递消息。
它们如今就在军营旁边的树林间,夜深人静之时才会悄悄飞进裴前的营帐,在其肩头待一晚,第二天天亮再飞走。
如此,倒像是宠物一样,抒忧解乐了。
裴前觉得自保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他们这些百夫长去了主营要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以防万一,小鸟自然要带上。
至于用不用,那就是接下来的问题。
石皋本就是富春江水匪,他带着所谓的九野军,占领了富春江一带。
并且,以桐庐为中心,在东面设置了军营,在西部设置流民营,东西分治来管理富春江一带。
主营作为军营的核心,四周都围起了高高的屏障,外面根本看不到主营的情况。
因此,裴前作为九野军的百夫长,也不能靠近主营,至今他还不知道石皋长什么样子的。
裴前想了想,对护卫吩咐道:“招讨司驻扎在湖州了,家中肯定会派人来的,你想办法联系家里人看看。”
就算五叔有事不来,家中其他人也一定会来!
先前他为了掩藏行踪,什么标记都不敢留,现在招讨司来了,他总要做些什么……
至起码,他得告诉家里人他还没有死啊!
与此同时,在九野军的主营当中,裴前没有见过的石皋,正摊开舆图,正与属下商量着对策。
石皋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浓眉铜铃大眼络腮胡子,脸容长得凶神恶煞,浑身散发着血腥之气。
这样的人,手里不知道沾过多少人命。
对于追随他的那些九野军主要将领来说,这样的人才能让他们信服,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敢当王。
大德朝立国一百八十多年,在富庶的江南道起事、还造成如此轰轰烈烈影响的人,寥寥无几。
从这一点来说,石皋也是个人物了。
石皋之所以称敢当王,除了他瞅准时机带领一众水匪山贼起事外,更重要还是因为叶家暗中资助。
松江叶,才是江南道暗地里的主宰。
敢当王石皋,只不过是松江叶手中颇为重要的一颗棋子罢了。
此刻石皋满脸阴狠,“啪”的一声用力打在舆图上,狠声道:“全军覆没!我们在松江府的人一个不剩!”
这是他刚刚接到的紧急消息,他放在松江府外的九野军全都被歼了,倚重的将领一个都没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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