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困松江府的消息送到京兆之后,朝廷内外都为此振奋不已。
这给国朝、给至佑帝带来了极大的信心,驱散了江南道的动乱所带来的巨大恐慌。
所有人都开始相信,以招讨司这所向披靡的状态,尤其在与横空出世的少年官员叶雍汇合之后,平定江南道就在不久之后了。
没有人知道,紫宸殿中的至佑帝长长松了一口气,越发对叶家感到满意。
若不是叶家以巨大的代价守住了松江府,为江南道挣得了时间,招讨司哪里这么容易?
幸好,在最关键的时候,是叶家为朕撑住了国朝!
虽则德妃的事情过去没多久,他至佑帝对叶献的愤恨和猜疑已在渐渐消弭。
毕竟,他对自己一手提拔的重臣还是相信的,或者说,他相信自己相人的眼光。
再者,德妃和贺应棠已死,除了捕风捉影,根本没有实际的证据表明叶家有什么不臣之心。
怕是叶献自己都没有想到,皇上为了替他洗脱嫌疑而在煞费苦心呢。
就在至佑帝想着待乱局平定要好好嘉奖叶家的时候,在早朝上,叶献竟然出言奏请乞骸骨!
“皇上,臣已年老,再者族中子弟伤亡过半,臣之嫡长孙,却在松江府遭挟持,臣……臣实在……臣忝居中枢三官,故乞骸骨,恳请皇上允许!”
叶献跪在了宣政殿中间,神情无奈且哀戚,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看着甚是萎靡衰老。
此言一出,宣政殿中不少官员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诧异。
尚书令大人自请乞骸骨已经够出人意料了,更重要是那一句话:臣之嫡长孙,却在松江府遭挟持。
尚书令大人的嫡长孙,可不就是在江南道立下赫赫功劳的叶雍吗?
只听到捷报中传叶雍与招讨司里应外合,歼灭了九野军一大营,这遭遇挟持是怎么回事?
至佑帝也愣住了,叶献不曾流露过半点乞骸骨的意思,他也不曾知道其嫡长孙被挟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佑帝自然是不允许的,他沉声说道:“爱卿正当盛年,为朕之肱骨,国朝多赖爱卿,朕不许!”
“皇上,求皇上允许,臣……臣……”叶献以头触地,苦苦请求,大有至佑帝不答应他就长跪不起的意思。
至佑帝往左看了一眼,随即左侧的内侍便高声唱道:“今日朝毕,退朝!”
很明显,至佑帝不愿意在宣政殿谈论此事,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吩咐叶献跟了上来。
直至回到紫宸殿,至佑帝才淡淡道:“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挟持是怎么回事?”
叶献神色凄然,只摇了摇头,哑声道:“求皇上开恩,臣……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
至佑帝并不是十分有耐心的人,他冷冷道:“爱卿,史书上三请三辞那一套,朕不想做。你,明白吗?”
便是打算嘉奖叶家,便是打算留着叶献,至佑帝也不许叶献拿乔作态,语气中满是威胁。
叶献抬头惶惶看了至佑帝一眼,犹豫了良久,才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他颤颤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书信,恭敬地呈上去,道:“皇上,这是臣嫡长孙急送回来的家书,皇上一看便明。”
说罢,他深深弯下了腰,直到内侍取走手中的信,都还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下一刻,至佑帝勃然大怒,手中的书信“啪”的一声压在了御案上。
“裴家,好大胆!来人,传裴光进宫!”
裴光没有想到,自己进宫会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
呃,也不是没有想到,就是觉得还没有完全作好准备。
前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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