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宰俊美的脸容此刻看起来有些傻楞,想他堂堂的鸿嘉君,何时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裴光和裴先相视一笑,心中大定。
小四是家中最好刺人阴私的人,因此掌管着裴家的各种情报,换句话来说,他是消息最为灵通的人。
这么一个消息最为灵通的人,此刻都是一脸傻楞,那也就是说,有关楼宝常身上的事,同样也瞒过了其他人。
当然,也包括叶家人。
在裴光看来,叶家人的主心骨,便是曾经为位极人臣的叶献。
想来,促使楼宝常前去御前翻供的人,必是叶献无疑。
叶献当然知道楼宝常会在御前说什么,但是叶献却不知道,裴家同样知道楼宝常会说什么。
“走吧,楼宝常已经走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还是要我们自己去走了。”裴光这样说道,招呼自己二弟和儿子往外走去。
裴宰更加糊涂了,但看着父亲和叔父并无什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自然也渐渐安定下来了。
他快步追上父亲,不解地问道:“父亲,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此事怎么与小五媳妇有关?”
小五媳妇现在还在江南道招讨司,不是吗?
裴光看了看裴宰,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二叔?”裴宰将目光移向了裴先,继续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他总觉得父亲看着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种看着傻子的怜爱?
他不傻,他是大名鼎鼎的鸿嘉君,怎会傻?
此时,仪章郡主正好走了进来,道:“可是楼宝常被带进宫中了?看来,小五媳妇说的已经出现了。”
不傻的裴宰,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听到这话,再度疑惑了:怎么,连婶母都知道?
裴光再一次用怜爱的眼神看着裴宰,这一次终于没有再瞒他了:“不用担心,楼宝常会再次被皇上召见的事情,在小五媳妇离开京兆之前,就预料到了。”
裴先为了不打击自己侄子的自信心,便笑而不语,只摇了摇他那把标志性的鹅毛扇。
仪章郡主倒毫不在意,夸赞道:“亏叶献自以为算尽人心,殊不知,他所做的这些,都是小五媳妇玩剩下的呢。”
仪章郡主也想不到,当初河东的永宁侯府,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多智近妖的姑娘。
明明,永宁侯郑经并不是擅测人心,不是家学渊源,便是个人天赋了?
幸好,正因为小五媳妇算到了这一点,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裴宰还想问个究竟,却听到他的父亲说道:“派人去大理寺看看吧,楼家的人,想必已经在大理寺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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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宝常被搬出紫宸殿后,很快就断了气,随即范昭然便令大理寺狱卒将其尸体带了回去。
每年大理寺牢狱中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一些囚犯,有熬不住刑求的,有自杀身亡的,也有老病死去的,如何处理这些尸体,狱卒们已经很有经验了。
那楼宝常是江南道的人,听说胜雪盐场出事后,其家人就已经逃逸无踪了。
自然,也就无人来收尸了。
然而,范昭然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楼家人前来大理寺库哭冤!
而且,十几个人全都是妇孺!最小的那个,走路还是摇摇晃晃的,正在放声大哭。
大理寺作为国朝权威森严的象征,向来是令人畏惧的存在,一般人恨不得走路都绕过这里。
现在,却有一大群妇孺正在这里哭诉?他们为何不去敲登闻鼓?
当范昭然听到他们的哭诉后,顿觉头都大了,再一次为自己带楼宝常前去面圣而后悔不已。
他还有那么一两年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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