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多三人在道恩的带领下踩着潮湿的松针踏入了他自家的庄园之内,老斯科特的磨坊位于布契河边,笼罩在一片郁郁蓊蓊的松树林,不过这个时节,一树松针早已染成淡淡的褐黄色。透过树林,从这个方向隐约能看到一座木石结构的水车磨坊,巨大的水车三分之一浸入布契河河水,缓缓转动,带起白色的水花,布契河水流湍急,但清澈见底,从河面上一眼能看到细碎卵石铺成的河底。
在布兰多记忆这只是庄园的一角,树林里面其实还有些屋舍,屋舍后面有一座仓库,再后面就是成片的农田了,农田的那一头,连接着绵延不绝茂密的森林,就是布拉格斯南面的雄鹿森林;这里是满载着他儿时记忆土地,甚至不用主动去回忆,这些画面就会自动浮现在脑海之。
道恩一路上都在唠唠叨叨着这两年来布拉格斯发生的事情——他是庄园内的老仆,其实也可以说是雇农,在这种小庄园里,身份毕竟没分得那么细致;布兰多只知道打自己出生之前c从祖父那个时代起,这人就一直在庄园里干事了,他还有个老婆,叫做诺莎,在庄园内兼任厨娘一职,他从小就管对方叫诺莎婶婶。此外庄园里还有其他几户仆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布兰多有意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自己认识了近二十年的大叔级人物,对方还是那和记忆一样,啰啰嗦嗦像个女人,对他苦口婆心好一番告诫,总之就是让他别有事没事跑出这么长时间没个音讯,不过说归说,对方对他这个小主人的态度还是表现得十分谦恭的。
对此布兰多也只有微微一笑,只把些话当做清风拂面。不过他特意留意了一下对方那双手掌,那绝不是一双操持农具的手,上面密密麻麻干茧的位置。只有长年用剑才会落下如此的印记,而且还必须是重剑。他知道埃鲁因和克鲁兹军人都偏爱擅长于格斗的重剑,这其尤其是高地人的骑兵为甚。
这个所谓的道恩大叔至少也有白银阶的实力,放在高地骑士也是队长级别的人物,这些细节布兰多过去竟然茫然无知,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并不揭破,而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听对方唠叨,道恩口那些事情其实很多他都是知道的。黑玫瑰战争后他毕竟留在布拉格斯很长一段时间,那也是布拉格斯最为动荡的一段时间,亡灵退走,难民涌入,失去布契之后,戈兰—埃尔森南部格局变化很大,对于这座边陲重镇带来的冲击也是十分明显。但又听到自己失踪之后,自己母亲几乎天天都以泪洗面,布兰多心还是一阵愧疚。这种愧疚纯粹发自内心,是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感情。
他黑着一张脸。道恩留意到自己小主人的表情,反过来倒劝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位少女都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也在安静地旁听,她们认识布兰多虽久,但对于布兰多神秘的出身却是十足的好奇。眼下这位唠唠叨叨的老仆。这座隐匿在树林的小庄园,甚至连那边吱吱呀呀作响的水车,都极大地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安蒂缇娜直到安培瑟尔一战之后才得知自己领主大人的身世,不过她做梦都没想到的是,传说的剑圣达鲁斯在失踪之后竟然隐居在这么个地方,还当了个磨坊主;而芙蕾雅一开始就猜测布兰多可能是个贵族公子哥儿。在她眼里倒是没有什么大贵族小贵族的区别,庄园主在她看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她反而心想自己果然没猜错,何况布兰多还是达鲁斯大人的孙子。
道恩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位姑娘,他倒是没多想,只觉得自己的小主人果然是有本事的人物,贵族千金与骑士小姐虽然说不上倾城绝色。但放到布拉格斯地界上也是左近少见的美人儿,尤其是安蒂缇娜出身贵族,一举一动都显出优雅恬静的风范来,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般的小贵族是培养不出这么优秀的贵族礼仪的,心难免嘀咕自己的小主人不会是跑去哪儿拐了个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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