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中一棵“孤岛”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左臂完全无力的垂着,似受重创。
他右手死死抱着一个虚弱的中年男子,两人下半身全在水下泡着,他就这么死死的抵靠在树干,借着水的浮力,脚下的蹬劲,始终保持着大半个身子探出水面的姿态。
水面以下,可见中年男子的双腿都受了严重的砸伤,不仅血肉模糊,骨头都露在了外面,长时间泡在水中,已经变了颜色。
“黑娃,放放我下来,现在你一个人往那边游去还能赶在水完全淹没前到更高的地方去。”
少年有一张黝黑而沉默的脸,他不做声,只是坚定不移的用唯一可以用力的手紧紧抓住父亲。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了,你娘还在家里等消息呢,你现在这样不仅救不了我,你是要让她也活不了啊!”
少年更沉默了,紧咬着牙,却不吭声,依然紧紧抓着不放。
中年男子正要继续劝说。
“叽喳”、“叽喳”
两人的目光都不仅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只比一枚鸡蛋还要小一半的小鸟停在他们身侧的断树枝上,看上去还很是稚小,远未长大。
浑身的绒毛、羽毛纯青,青得如此漂亮,青得如此喜人,仿佛把一种叫希望的颜色送入绝望者的心中。
它如翡翠一般剔透明澈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人,每看一人它的小脑袋就点一下,然后,它又叽喳的叫了两声,轻轻一蹬腿,小小的身子直接射入北方的天际。
黝黑少年终于开口了,喃喃:“要是我也能飞就好了。”
而后,这对父子又开始了他们各自的挣扎、煎熬和较量之中。
时间无情的流逝,正在重伤的父亲躺在树枝最顶上,再无更高处给他们求生,远处的能给他们希望的“岸”也消失不见,入目汪洋一片,他儿子就沉默的蹲在他旁边,他肆无忌惮破口大骂的时候,北方天际出现了三个黑影,并迅速的接近着。
“看那边!”黝黑少年暴喝一声,他总会不时的看向之前匆匆一现的小鸟消失飞走的北方天际,所以第一个发现了异常。
看见是三只巨禽在向他们飞来,他兴奋的跳了起来,完全没考虑到身下是脆弱的、充满了空隙的树枝,垮拉一声,他直接陷了下去,掉进了水里。
“黑娃!”中年男子一急,就要探身去找,黝黑少年已经一个游鱼挺身,钻出了水面,他抹了一把脸,嘿嘿的对着父亲傻笑。
随着巨禽的接近,他们终于看见了在它们前面有一个小小的青影引路,它飞行时也不忘调皮的划着各种弧线轨迹、似乎在嘲笑身后的三只笨鸟“能不能快点”,三只“笨鸟”就在它身后使出吃奶的劲追赶。
三只巨禽,最先的一只上面有一人骑乘,后面两只巨禽上面都无人,显然来之前已经知道了这边需要拯救的人数。
当两方接好了头,小青鸟掠过父子身周,叽喳着飞速绕了一周,然后就如上足了发条似得,再一次如箭矢一般斜斜射入天空。
黝黑少年看着远去的小青鸟,满脸的感激不舍,问已经到了近处的骑者:“那鸟是谁?”
骑者笑道:“这是我们的鸟监工啊,有它们在,我们是一刻也别想松懈休息了。”
话似抱怨,可从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更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宠溺,有亲近。
很短的时间里,鸟监工一词就在知道它的人嘴中流传开来。
他熟练的将两个受伤者各自固定在一只巨禽背部以后,在他的带队下,三骑迅速升空,向北飞去。
渐渐地,随着越往北飞,还另有六个飞骑队伍与他们合流在一起,最多的一个有三十多个被救援者,前两天黑娃还见过他们,是一个大商队的冒险团,当时他和父亲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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