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太学院内,虽不如娇娘担心的那般,却也不如戚望之所想人人都晓得分寸,除了戚华璋和戚逊逸的四位伴读外,自也另有贵族子弟再次念书,而能进太学院读书的子弟出身自也是不凡的,皇亲国戚,但凡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哪个不是求了皇恩把子孙送进太学院中,而这批人,恰恰又分成了两个派系,如戚华璋的四位伴读为首,自是以二皇子戚华璋位尊,而另一边,戚逊逸的伴读,如苏太傅之孙苏子煜自是以大皇子马首是瞻。
眼下正是午休时间,刚用过膳,一群半大的小子自也不会多安生,十一娘子瑶娘的继子宇哥儿与同伴嘻笑,目光却是毫不避讳的落在大皇子戚逊逸的身上,边说边比比划划,惹着他周围的几人皆笑了起来,他因继母与皇贵妃乃同父姐妹,便自诩皇亲,自觉是二皇子派系,自是瞧不上大皇子,且在家中,不时听见下人因皇贵妃恭维继母,故而并未把戚逊逸放在眼中。
如此做派,但凡是个明眼人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有那等家教甚严,且性格早熟的,不由皱起了眉头,却也不敢多言,毕竟都知这秦浩宇的继母与皇贵妃乃是姐妹,且家中长辈也一再交代过,自是不敢得罪于他。
苏子煜皱起眉头,瞧了瞧秦浩宇,不由轻哼一声,讥讽道:“知道的这是太学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娘子举办的赏花宴,没得这般多话。”虽也被家中长辈嘱咐过,只是他到底是大皇子的伴读,君辱臣死的道理他苏子煜还是知晓的。
秦浩宇生的虎头虎脑,因生母早逝,加之为独子,自小就被宠坏了性子,脾气便有几分暴躁,当下就瞪圆了眼睛,问道:“你说谁呢!”
苏子煜虚岁已十,自是晓事,自不会如秦浩宇这般七岁顽童说变脸就变脸,当下一笑,说道:“说的自然是那些多嘴多舌之人。”
元哥儿虽没被选为戚华璋伴读,却也借了皇贵妃的光进了这太学院,他本就是稳重的性子,来时母亲又一再嘱咐过,故而虽看不惯秦浩宇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终究没有多嘴,只是移开了目光,不着痕迹的看向了戚华璋,想看看这二皇子,兼表弟会如何行事。
戚则佑年纪不大,却也不知性格随了哪个,颇有几分洒脱的味道,手上摆弄着一柄洒金折扇,笑嘻嘻的瞧着秦浩宇吃瘪的样子,以不大不小的声音与大理寺卿的幼子温子然道:“第一天就得了热闹瞧,也不枉小爷起了个大早。”边说,边“刷”的一声打开了扇子,故作漫不经心的摇着。
与戚则佑乃好友的九门提督长子卫凌恒见状不由鄙夷一笑,说道:“在让我瞧见你摇那破扇子,小心小爷一把给你撕了。”
卫凌恒话一出口,唬了戚则佑一跳,只见他忙不迭的收拢了扇子,且还揣进了袖口。
戚华璋见状抿着小嘴笑了起来,肉乎乎的小脸,右半陷了一个梨涡出来,惹得戚则佑手痒痒的,想上去捏上一把,笑嘻嘻的噌到戚华璋身边,戚则佑以一种哥俩好的姿态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丝毫不觉得戚华璋那小个头能不能禁得住他这么一压。
以一种傲慢的小姿态拍掉戚则佑的胳膊,戚华璋扬起了小下巴,瞥了一眼戚则佑,哼声道:“做什么?”
戚则佑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先是朝着戚逊逸的方向努了努嘴,才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小堂弟,不过去管管?”戚则佑倒是不觉得他这两个堂弟是水火不容,他这几年冷眼瞧着,虽说他这堂弟兼表弟性格有点小别扭,可也没欺辱过逊逸堂弟,而逊逸堂弟,性格更是软和,惯来谦让。
戚华璋朝那边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表情便有了些不悦,凤眸一挑,意味不明的轻啧了一声,用软糯的童音道:“吵什么吵,还有没有规矩了。”
戚华璋话一出口,以苏子煜和秦浩宇为首的几人都住了嘴,皆朝着他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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