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怕也有人怀疑是父亲您手腕通天,生生给儿子捐了个头名呢?”
张廷玉慢慢地分析着利弊。
二甲第一就很好,不在一甲前三之中,却也是进士,二甲的头名不高不低,不太过出头也不太过落后。
做人不可锋芒毕露,亦不可不露锋芒。
于藏拙之人而言,“甲”字不好,“乙”字第一。
中庸之道,舍张廷玉其谁?
十八岁便开始参加乡试,二十八才能金榜题名。
十年蛰伏,寒凉自知。
不求一举扬名天下知,但求无愧自己这十年寒窗辛酸苦。
张廷玉所求,实则简单无比。
张英细细想来,也几乎老泪纵横。
他压了儿子们多少年?
如今也真的够了。
二儿子素来最能忍耐,十年苦熬岂是寻常?
多少年辛酸只付给一场金榜题名?
该他得的,便是他该得的。
张英手指僵硬了许久,终于道:“我已知悉你之志向,且待庚辰科金榜题名之日。”
张廷玉起身,深深躬身下去,一语不发退出去。
他缓缓将书房的门给合上,外头的阳光颇为刺眼,落在他眼底涣散成了一片朦胧的暗色。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将相隔八年,然则该是他的,还是他的。
顾怀袖就在屋里坐着等他,也不知为什么心底不安定,心跳有些快。
她抬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拨了一下桌上的算盘,今日的账还没算,张廷玉去了这么久,也还没回来。
“青黛,去看看二爷……”
“我回来了。”
不必去找了,张廷玉已然掀了帘子进来。
他身上似乎压着什么沉沉的东西,进来却是无声,走到她身边坐下,却将手掌放在顾怀袖那隆起的腹部,亲昵蹭着顾怀袖脖颈,一语不发了。
顾怀袖手指点着算珠,问他:“可谈好了?”
张廷玉下巴点了点她颈窝,无声地点了点头。
她回头,看见他唇边挂着笑,眼底却似澎湃的一片海。
“我在你眼睛里,看见了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1点半之前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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