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上的纹路发光,犹如城墙,隔绝了天空与大地,此刻发生诸多异像的泰山顶,在山脚下的人看来,一如既往的灰暗。
老头朝着祭坛之上微微点头。
男人的头上站立着一个如影子一般灰暗的人影,回应似的点了下头。
“不曾想这般再会。”老头说道。
灰影逐渐显形,和身下的男人一般无二。
“混乱不堪。”灰影莫名反问道,“你说虽说是战争,但诛杀那么多的人是否过了头?”
“这是乱世,当用重典,铁血必不可少,军功授爵,诱惑太大大到可以让人无惧可能迎来的死亡。”老头说道,“一统天下,会死太多的人,不可避免这些死亡。但我们连那等劫数都过来了,何必谈论这事的是非呢,那些弱小反而看得比你透彻。”
“可那劫数不是我们发起的。”灰影叹气,“我们何曾有过伤害无辜的想法。”
“各自有各自认为该做的事情为之不择手段。”老头摆摆手,“再怎么样,谁也都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谁都不能”
“这”灰影沉默,抬头看了看那个漆黑的大洞,说道,“时间短暂,我该走了。”
“完成各自分内的事吧”老人拱手,“此行路远,他日再会。”
“再会。”灰影拱手还礼,化成了青烟,回归男人的身体之中,山顶雾气聚集在祭坛之上,男人身下出现了一艘灰白的小船,自祭坛而起,携带着男人驶入天空那漆黑的洞。
“我也该做点事了。”看着天空的黑洞闭合,老头自言自语,绕着祭坛走了一圈,贴上了一张张泛黄的符纸。
而后跳到了祭坛之上,一脚将祭坛踩入土里,天空蓦然响起轰隆声,数道雷霆落下,裹挟着漆黑的锁链,先落在了山顶之上锁链在大地连接,组成了一个诡谲的圈,圈子中间仍旧不断有雷霆坠落,无数道带着奇异纹路的锁链朝着中间的老头跃动而去。
“天道犹在!”老头见状高声喝到,在雷光中似白发染墨,皱纹褪去,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他风华正茂的岁月。
特地弄来的白袍在雷霆中坠落时被收起,一身银色的战甲在光芒之下极尽璀璨,佝偻的身躯在战甲下挺立足有八尺之高。这老头化成了青年,锁链将捆缚了青年的四肢,却被甲胄寸寸崩断,锁链的碎片停滞在空中,空间迸裂。
青年默默站立在祭坛之上一动不动地被动承受,泰山的内部剧烈地发着光,一道道纹路闪烁,不断加固着这座自古而来不曾被攻占的山脉。
不知过了多久,雷霆的下落变得稀稀拉拉。
青年这才有所动静,眉宇之间划开了一道缝,一只竖立的眼睛在眼眶中转动,黑色的瞳孔朝天空的雷霆射出了光线,雷霆组成的阁楼被摧毁。
男人这才离开了祭坛,随手丢下了几张符纸,祭坛所在的地方恢复成了原本的土地。
虽说有不知名的阵纹庇佑,山顶的大地并没有受到雷霆波及,但那些无辜的灌木丛在这天灾之下成了灰炭,要想恢复怕是要很长一段岁月。
第三只眼闭上,青年的身躯逐渐佝偻,银色的甲胄隐去,原本的白袍凭空出现,老人回归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老学究模样。
“分分合合。”老人看着云层消散,白鹤朝着自己飞来,发出感慨
日处高天,几道影子在野外快速奔驰,将草地划开了一条道,汗水洒落,在阳光下泛着光。
马蹄声不休,一路向东,踏着干燥的大地穿过了森林与草原。
太阳落到了西边的树木上,大地迎来了黑暗,马队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
阳光没了正午的威力,暖风吹拂,惹得马队的人心头烦躁。
城墙高耸,在昏暗的大地犹如卧倒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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