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带着撄宁,在沙漠里赶了五天五夜的路,已经离开客栈很远很远了。
然而,却没有什么剑客追赶她们。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了?阿宁的梦更是无稽之谈吧?
“阿宁,我们也许不该离开客栈。”她后悔了。
她来到沙漠,在这沙漠里建下这个客栈九年了。这九年,虽每日与黄沙为伴,但她觉得安宁。她以为,没有人会知道她带着孩子逃到了沙漠里,再也不会有人来追寻她和孩子。
现在因为一个可疑的剑客,她就抛弃了这来之不易的安宁,难道不是太冲动了吗?
“阿母,不会有错的。”撄宁坚持道,“我在梦里梦到了那个剑客,他要把我从阿母身边带走,还要杀了阿母!客栈,我们决不能回去。说不定,他早已发现我们就是他要追杀的人,已经在追我们的路上了阿母,我们不能回去!”
撄宁的话,坚定了云浅离开沙漠的决心。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带着她的阿宁冒险。
“也好。”她望向远处没有边际的沙海,喃喃道:“我的阿宁,也不能一辈子待在沙漠里。”
“阿母,”撄宁还告诉她,“我还梦见两日后会是沙暴天,我们得小心些才是。”
在沙漠里长大的孩子,对沙暴天其实并无过多的畏惧。
比起梦里的慌不择路,现实里的有备而逃,更添了撄宁逃离大漠沙海的信心。她跟母亲有骆驼,有足够的水和食物,还有罗盘等沙漠行走必需品,后方也没有穷追不舍的剑客,还怕走不出这浩渺的沙漠么?
然而,两日后的沙暴,比她梦里的可怖得多。
仿佛置身沙暴的中心,狂风怒吼,飞沙走石,刹间乌瘴漫天只凭感知,根本睁不开眼。母女二人伏地卧在骆驼的身侧,唯有不停地祈求上天庇佑。
“阿宁”
撄宁好似听到母亲喊了她一声。她抬起头想往后看,刚抬高点儿便只觉大风要把她的脑袋和身子分离一般,更莫说睁眼瞧一瞧了这漫天的黄沙,她便是敢睁眼,又能瞧到什么?
她忙卧了回去,埋头大声问:“阿母您喊我了吗?”
回应她的,是无穷无尽的狂风,鬼哭狼嚎,如妖似魔。
不知过去多久,风沙渐渐停歇了。撄宁晃了晃身子,晃去身上厚重的沙尘,并着她的骆驼,一同站起身来。
“阿母,沙暴”劫后余生,她兴奋地回过头,却只见满目变了样的沙丘。
阿母呢?如同遭了五雷轰顶一般,她脑中一声嗡然。
她跑到沙暴来临之时母亲伏卧的地方。那里已高高耸起,堆积成一个小沙丘,如同一方坟墓。她跪到地上,双手拼命地扒弄黄沙,一边喊着“阿母”,一边惶然地哭了起来。
没有阿母。
远处,母亲的骆驼从黄沙里站起了身。撄宁连滚带爬奔赴过去,渴望她的母亲也在那里。然而,她疯狂地刨遍周围的黄沙,都没有找到。
她没有放弃,一直在附近找着。直至夕阳西下,她刨出了母亲的包袱。她本以为母亲会在附近,但却又一次大失所望。
“阿母!阿母!阿母啊”她跪到地上,大声地喊着,大声地哭泣,终于化作哽咽的低吟,“阿母在哪儿?您在哪儿”
天黑了,她绝望地跪在黄沙里,望着远天苍穹和璀璨的星辰,哭干了眼泪。
老天爷让她做了那样一个真实的梦,她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未能扭转母亲的死。她的母亲,被风沙卷走了,掩埋了,到现在都找不到,定然是九死一生吧?
她仰卧在黄沙里,望着漫天星辰,找到最亮的那一颗,痴声问:“没有了母亲,阿宁要如何活下去?”
“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其为物,无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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