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李为止的磨练,撄宁虽每日里起早贪黑,身体倒也强健了不少。
冬至节前,所有新司徒集结在一起,她身型矮小,看起来虽还是最弱的那一个,面对高强度的训练,她却不是最容易倒下的那一个。
冬至七天例假,仪鸾司司教之上的官员都休沐了,唯独李为止没有回家,依然守在仪鸾司,继续不停歇地训练自己的司徒,惹得许多新司徒私底下怨声载道。倒是十八个老人,没有谁有一句怨言,大概是习以为常了。
当然,李为止管教严苛,也不至于严苛到这样的假日,不准下边的人离开仪鸾司。
撄宁趁着午间饭点,总要出街。
这天,公主身边的宋作司宋珍珠戴着帏帽,从后边拍了拍撄宁的肩弯。撄宁回头发现是她,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一声道:“你终于出现了!”
宋珍珠忍了心底的疑惑,只提醒道:“随我来。”
说罢她率先往一条僻静的巷道走了去。
撄宁四下环顾一番,随即跟了过去。
宋珍珠方才问她:“你知道我要找你?”
撄宁解释道:“心猜公主煞费心思让我进了仪鸾司,定然不会对我不管不顾,这才趁着冬至假期,出来碰碰运气。”
“这些天我一直在街上闲逛,也算运气不赖,总算碰到你了。”宋珍珠笑了一下,“你们李司教,自己不思逢节归家,也不让你们休息,当真是”恍然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忙闭了口,顿了顿,转了话题正色问:“这段时间在仪鸾司,没遇到难处吧?”
撄宁摇了摇头,“难处倒没什么,只是公主打算何时把我调往女司啊?”
“既然在男司落了脚,岂有回女司的道理?”宋珍珠几乎觉得好笑,“公主再是神通广大,也没有冒险做这件事的打算。”
撄宁大感震惊,不禁道:“阴大公子当初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阴大公子说这只是权宜之计,进来之后,公主会想法子”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宋珍珠皱了皱眉,“看来我回去见了公主,得告他一个欺上瞒下之罪了。”
撄宁只觉头顶乌云密布,天要塌了地要陷了,自己被人欺骗诱拐了!
她永远去不了女司!只能在男司,作为长信之徒与一帮儿郎谋前程
“好好隐藏你的身份。”宋珍珠拍了拍她的肩膀,“来日,会有你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公主也会嘱咐阴大公子,适当照顾你们卓家的。”
撄宁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想说,因为她知道,多说无益。
宋珍珠很快走了,撄宁一人走在喧嚣的闹市,心情低落到了极致。无意间,她恍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禁跟了过去。
跟近了些她终于发现,这个熟悉的人影分明就是自己的大姊姊卓青瑶,此刻正由奴子沁儿随侍左右,在街上悠闲地采买些女儿家的东西。
应选太子妃者,现皆已入宫。如此看来,卓青瑶是失了这个机会的。可看她的样子,却又并非落魄,反而逍遥自在,还有心思逛街倒有些让人意外。
撄宁一路尾随,只想知道她的落脚之地。
孰料这一跟,就跟了半天。最后,卓青瑶进了镇国大将军府。撄宁一直守到夜深人静,也不见其出来,方才心事重重的,准备回仪鸾司。
才刚走出几步,一个人影掠过,如同一座伟岸的山峦,堵住了她的去路。
是刘九阴。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撄宁,问:“你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藏了一下午,有何意图?”
撄宁想了想,以为有关她大姊姊的事儿,刘九阴或许知道些什么,于是大方上前,问:“我看到我大姊姊进了贵府,到现在还未出来,但不知刘公子可知道些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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