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撄宁放慢的脚步,远处站着的李为止不禁高声催促,“跑起来!”
“我我的脚被钉子扎了!”撄宁说着这话,还坚持背着稻草人往前小步地跑着。
“被钉子扎了?好端端地如何会被钉子给扎了?”赵孟昭似笑非笑,又做得几分认真,叹息道:“难道老天爷也不想留他了?”
李为止听了这话,不得不再次喝斥撄宁,“跑起来!胆敢停下,等着你的唯有死路一条。”
撄宁心中气恼,却不得不加快脚步,任凭铁钉一下一下扎着脚心的肉
而在她支撑着经过几位司教身边的时候,赵孟昭阴笑一下站起身来,语气里满是疼惜道:“你可要坚持住了!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撄宁一边挪着脚步,一边愤恨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如果目光能言说,那她此时说的,唯有四个字:恶人假面。
“卓撄宁!”李为止严肃地唤了她一声,告诫道:“便是爬着走,一炷香的时间内,不可有片刻停留。”
撄宁收回目光,咬了咬牙,自不敢有片刻的松懈之心。
“爬着走就算输了吧?”赵孟昭却是接了李为止的话道,“虽然我从一开始就很喜欢这个孩子,但既定的规矩,不能破。”
“赵司教,脚上踩了钉子,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我想你我都未必做得到。”第六分司初芒杨宽看似无心,实则有意这样说了一句,算是站在了李为止一边。
另有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其中不乏真心同情撄宁者。
“李司教,你最讲规矩了,你倒是说说,爬着走真能作数?”赵孟昭有意针对李为止。
然而,李为止的目光一直在撄宁身上,根本不理会他。半天不见回应,赵孟昭嘴角的肌肉颤了颤,便没再说什么。
一炷香的时间,艰难的移动,坚持到后面,就连撄宁自己也疼得麻木了。她多次尝试磨掉脚底的三角钉,可这钉子偏偏扎得紧实,任她如何忍着疼痛一鼓作气去尝试,都失败了。
她只觉身上背的千斤重,脚下每移动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衣服汗湿了,脸上也失了血色,看着就要燃尽的那柱香,她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了,终于轰然倒地。
她的双手,紧抓着背上的稻草人,她的身体仍在地上挪动她没有停。
她不能停。只要停下,那么,停掉的便是自己的性命。
她尝试着重新站起来,这时,有人敲了锣鼓,道:“第二关,开始!”
说罢这话,第四分司王司教和第九分司秦司教,作为在场公认最为孔武有力的人,走到了校武场当中,考验撄宁的撼力。
第一炷香烧完,李为止便疾步走向了撄宁。
撄宁担心自己最后倒下了,会不被通过,见了李为止,便紧抓了他的衣袖,慌张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为止反抓住她的手腕,严厉道:“先过了第二关。”
撄宁知道,还是有转机的。她很快伸手,咬牙用力拔下了脚底的三角钉。
李为止见了,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他来不及关心她的伤势,只压低声音告诉她:“王司教腘窝脆弱,秦司教脚上生了冻疮,你用巧力。”
撄宁一听这话,强忍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向来严守规则从不徇私舞弊的李司教竟也愿帮她一把!
她没有时间沉溺于这一刻的被关怀和照顾,打起精神站起身来,一瘸一拐跑向了校武场中央。
李为止看着被她扔在地上的三角钉,目光冷冽。但他忍了心中激愤,只将三角钉捡了起来,悄然收进了袖袋之中。
撄宁来至王司教和秦司教跟前,不忘施礼以示冒犯。在攻击“要害”之前,她也不忘虚攻他处,以掩饰自己接下来的“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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