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您不来,太子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明天我还要去慈安宫回话的。不过”撄宁噙着笑,还是向李为止长施一礼,郑重道,“还是要多谢李司教。”
李为止睨视着她,只觉她实在不让人省心!可他偏偏又对她无可奈何。他总不能派人一天到晚看着她,将她拘在仪鸾司里头。
“李司教,您适才呈给太子的绢帛上,写了什么?”撄宁突然转了话头,好奇打听道,“我看见,上面隐约写了一行字,好像是”
“既然都看见了,明知故问做甚?”李为止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了去。
他这么一说,撄宁更是肯定自己所见。她不禁皱眉,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道:“也不知公主是如何想的。就她这么一句话,还不知又要惹起多少嫌话!去年出征之时,就因她赞美了李司教几句,京中就在传她对李司教别有用心了李司教,不如您早些娶一门妻室吧?”
李为止气闷得胸口疼,简直不想与她说话了!
可就在他刚要开口喝斥她多管闲事的时候,她突然抬眸看向天上浩渺的星辰,叹声道:“今夜虽是新月,星星倒是一颗比一颗明亮。这晚风,吹在人身上,也爽快!”
她在转移话题,他看到的,却是她微扬着头看天上星辰时纯真无邪的笑脸。
此时的她,一身白襦裙,腰系绿丝绦,头上梳的,亦是宫中女子特有的朝云近香髻。髻尾之处,银线牵引,坠以玲珑珠,在空气中轻轻地荡漾,划出优美的弧度
若真就是个女孩儿,多好。
李为止突然生了这个念头,忙回了神,撇开视线,脚步也走得飞快。
凤藻宫内,皇后尔朱氏退散殿内所有宫人,心绪不宁、坐立难安。直等得天子李宪急急赶来了,她才犹如一个溺水之人终于抓得一根救命稻草。
她扑到他怀里,跟十多年前遇到那样艰难的处境时一样,丝毫不顾及身份,只管扑进他怀里,嘤嘤哭泣。
李宪大吃一惊,抱着她时眼底流露的满是爱怜与疼惜,“婉婉,发生何事了?”
他叫着她的闺名,心中很是担心。十多年来,他的婉婉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态过!
“我想她了”尔朱皇后哽咽出声,“我们的公主我想她”
李宪愣了愣,勉强笑了一下,道:“你想月儿,着人到公主府唤她进宫来陪陪你便是”
“不是月儿”尔朱皇后一脸梨花带雨,抬头望着李宪,“我们的公主在洛城卓家,不知过得怎么样也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不知找到一户好人家没有”
“皇后!”李宪陡然将她推开了些,双手紧握着她两条手臂,面色严峻道,“你不是答应过孤王,当年之事烟消云散,那个孩子,绝不再提吗?”
“可我今天看到卓家的孙儿男扮女装藏身东宫,救了才刚出生的皇孙他男扮女装的样子几乎让我一刹以为,他就是我们的孩子前尘往事,一夕之间都在我脑子里,仿佛才刚发生一般我心里”尔朱皇后声泪俱下,言及此处,不禁重重地在自己胸口捶了两拳,“痛啊!剜心一般”
“婉婉”李宪忙抓住她的手,重又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拥着。那件事,他不敢再想,也不敢再提及,唯有反复地规劝她,“不能再提了!不能再提。”
尔朱皇后在他肩头哭着,哭着,哭声渐止。
她从来是个识大体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甚至比天子李宪更要清楚。
然而,翌日一早,她还是故意拖延至撄宁到慈安宫回话之时,到了太后这里,向太后请安。所幸太后也没避着她,让她留下了。
“昨夜之事,卓司徒你,可要重新再与哀家解释一遍?”刘姬坐于软榻之上,眼皮也不抬一下,一边饮茶,一边问话。
“回太后,小人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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