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止没有看清楚御牌,但他知道,在这宫里,除了太后,也就那么些人。谁要见撄宁?竟使得她一看到御牌就变了脸色?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臂弯,蹙眉看了她,给了她一个眼神的示意,让她谨防有诈。
“您先出宫吧!”撄宁拂开他的手,当着那位嬷嬷的面儿,并不告诉他要见她的,究竟是哪位宫中贵人。
李为止莫名担忧起来,看着她跟随那位接引嬷嬷所去的方向,更是有些不解和疑惑。
撄宁紧跟那位嬷嬷,弯弯绕绕,约略走了两刻钟之久,终于来到了皇后所居凤藻宫——要见撄宁的,乃是尔朱皇后,仅她一人。
大殿内,尔朱皇后端坐于凤榻之上,似是等候多时了。一见撄宁进殿,她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显出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
撄宁低眉敛目站定,躬身向她施了礼,心绪也很复杂,但面上并无表露。
“上一回见卓司徒,本殿就觉得格外亲近。”尔朱皇后定了定神,和颜悦色道,“听得卓司徒从汴州回来了,又恰被太后传召至宫中,本殿一时兴起,便把你请到凤藻宫来叙叙话。”
撄宁始终低垂着眼目,一副乖巧的模样。
尔朱皇后弯弯绕绕,说了很多有关卓太傅的事,大底讲的,也不过是天子其实很敬重这么一位师长,并对当年之事十分惭愧云云。
撄宁附和着,表现得并不热情。后来她听得烦了,索性直言,“皇后殿下,您这么晚了把小人唤到内宫来,定然不仅仅是为了追忆小人的祖父吧?”
尔朱皇后微愣了愣。她没有想到,撄宁的胆子竟是如此之大!她不禁怀疑,因为卓太傅之事,撄宁对她是喜欢不上来的,对天子和她这个皇后,都存有仇怨。更何况,她现在是仪鸾司的人,太后的人,在太后那里得到的甜头,已经够多了!她一定不希望再跟李氏皇族有何瓜葛。
反应过来,她不禁笑了笑,当真不再拐弯抹角了,“本殿唤你过来,的确有一事相问,是有关葛郡小侯爷的婚事的。”
听言,撄宁更是端了几分警惕,竖耳聆听。
“本殿与葛郡侯夫人本是发小,葛郡小侯爷的婚事,本殿其实也很关心。”尔朱皇后不紧不慢道,“前阵子太后本选定了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却奈何不了你这个妹妹不幸,因病去世了”
她露出一些哀戚之色,目光却是紧看撄宁。在撄宁脸上,她并未看到一丝一毫的伤心,很快话锋一转,问:“她究竟生的什么病啊?”
上回在太后的慈安宫,听闻自己抛弃的公主因病逝世,她还是抑制不住,瞒着天子派心腹去了一趟洛城,见了当年那个改名换姓的宫娥姜氏。
姜氏也说,她的孩子死了,可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她不相信。
姜氏向她发过誓的,她的孩子活,姜氏便活,她的孩子死,姜氏便死。可现在说她的孩子死了,姜氏却活得风生水起,成了卓家主持中馈之人!
是姜氏变了心,还是另有隐情?
为此,她才要试问试问撄宁,渴望在她这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她突然有此一问,着实叫撄宁不敢轻易做答。
撄宁迟迟不回她的话,她一颗心更是提了起来,不禁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母亲不会没有告诉你吧?那天在慈安宫乍听此事,我看你也很悲恸,想必与你这个妹妹,感情不错,却如何连她害的什么病,也说不出来?”
“家母在信中说过,好像是天花。”撄宁在赌,赌母亲若是撒谎的话,定也会说是天花。毕竟,重活之时,她和母亲的确是染有“天花”的,家中很多人都知道。
一听这话,尔朱皇后整个人突如被抽空,注入了满满的绝望一般,几近情绪外露。
“皇后殿下因何对家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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