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闻也明白这不过是别人表示友好臣服而轻易送出的一件礼物而已。
玉妃最是明白自己的心。
可是乱世烽烟,家国天下,富贵迷梦,哪一个容得下一腔痴念,儿女情长?
我能有今天的造化,上苍待我何其厚也?!
五月底,晏平传来捷报,大军势如破竹,平定了西北蛮夷。蛮夷投表降书,俯首称臣,自愿岁岁称臣,年年纳贡,并乞求联姻。
凤朝闻收了夷族降书,并赐皇妹敏安公主下嫁夷族首领,只等大军班师回朝,令夷族首领亲来迎亲。
七月初,大军班师回朝的那一日,我在重华殿痛的生不如死,几番挣扎,在皇帝陛下焦虑的拍门声中,在接生嬷嬷与太医院彻夜通力合作之下,生下了一个男孩。
听说大军入城,朝中文武大臣全去城外迎接大军,彼时缺席的皇帝陛下正在重华殿外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全无平日的岿然不动之姿。
娥黄说:“主要是娘娘叫的太惨了,好像痛到快要死了一样,陛下瞧着比娘娘还痛,脸色惨白。”
这丫头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又喜孜孜道:“娘娘疼起来真是一鸣惊人啊!”
她还记着我从前不知疼痛的感觉。
我的儿子,他叫凤轻君。
皇帝陛下说,只望他懂:“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我瞧着襁褓里这粉嫩的小肉团,这样深的期许,只觉任重而道远,不免疲累,悠然梦去。
愿望一向美好,可是现实总是残酷。
轻君渐渐长大,桀骜难驯,淘气异常,尤其喜欢跟我对着干。我在殿内收藏的若干未看完的话本,春祭微服出宫买回来的傩面具,傩符,一个不注意,就被他给全部毁了。
我忍无可忍之下提起戒尺追着他满皇宫的跑,身后跟着想拦又不敢拦的宫人。
这时候想起爹爹从前抡着棍子追我的情景,内心颇为感慨。
其实这种事情,我小时候也没少干……
我想爹爹从前不是不想对我使用怀柔政策,而是我实在不知好歹,非要激得他失了耐性,只能选择武力镇压了。
每一个暴走的爹娘背后,必定隐藏着一只魔怪一样的孩子。
他被裹在襁褓里的时候粉嫩无害,诱人可*,可是一旦下了地开始行走,巨大的破坏力与想象力总是令人叹为观止。
皇帝陛下已经习惯了我三不五时追着轻君满皇宫的跑,他倒好,非但不帮我一把,反而坐在一边笑咪咪看戏,并令宫人打扇煮茶,一边与田秉清耳语:“皇后久在重华殿窝着,不肯出来走动走动,轻君这法子极好……”
我挥着戒尺冲上去质问:“感情轻君这般淘气,都是陛下的旨意?”
他无辜的看着我:“皇后说笑了,朕怎么能故意教坏孩子呢?只是瞧着皇后在御花园里跑跑,气色红润不少,强如朕两日三天向着石清询问食补的方子。”一副为了我好的端方模样。
轻君从他身后的树丛里冒出头来:“父皇救命!”迅如脱兔一般冲了过来,撞进了凤朝闻的怀里。
……
他最终还是免不了一顿戒尺。
凤朝闻宠起孩子来,总还是有点原则的,不比童伯对我毫无原则的回护。
他捧着轻君被我打红的手心,吹了又吹,一再告诫:“让你母后出了重华殿在御花园里活动活动的初衷是好的,只是你毁了她私自出宫买回来的东西,就有点不应该了……下次记得让她追追你就可以了,千万别再毁坏东西了……”
我:“……”
他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难怪轻君会越来越淘,完全不听我的话!
我深深的为大齐如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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