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年站在顾城风的身旁,身高不及顾城风的胸口。而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绡质长袍,腰身扣了一条同色的玉带,因为面料极薄,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少年身子极为单薄。
以这样弱质的少年,又是如此年少,就算有良师精心授艺,也不可能对把箭术施展到这个程度。
而在面对他的质声喝问这个少年,为什么要伤纳兰钰斐时,贺锦年的表现根本不是一个十三岁少年具有的气魄,让申剑国联想起了当年十一岁的申钥儿在大魏校场中大败武状元后一跃跳上高台,傲视群雄的那一幕。
心头微微一恸,不错,这少年身上发出来的是申钥儿的气息!难怪他会感到如此的熟悉!
思绪推前,申剑国不禁想起,顾城风费尽心思从大魏找到申钥儿,接着又派人千里迢迢赴川西沼泽找到东阁先生,很显然,顾城风的目地是希望借用东阁超乎寻常的异能去唤配申钥儿。
可没多久,就有消息传到他那里,在姚晋南狙杀顾城风时,贺锦年以极为诡异的攻击手段和精湛的箭法救下了顾城风!
而且,今日观察,从一系列二人相互默契配合中,他看出了一些潜在的东西在他们二人之间流动,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的!
更令他感到不解的是,顾城风与贺锦年在轿中独处了几个时辰,在他第一次步出轿外时,他的唇色嫣红欲滴,桃花眸似水柔情,让人有一种错觉,方才轿内正上深着一场香艳的缠绵——
这决不是顾城风的风格!
而今日,这是一场数于顾城风和顾城亦之间的生死之战,一场精心策划燕京政变,却不合时宜地上演挖掘申氏一族的秘密。
似乎所有的背后推手旨在将申氏一族推进泥潭,如果这是从苍月大陆纵观全局来看,申剑国认为,这未偿不是一步高瞻远瞩的好棋,顾城风在为发动对大魏的战争做准备。
可演变到后面,却成了一场揭露田敏丽和田敏文姐妹之间的相互勾心斗角,最后暴露出家族内部的人伦悲剧,甚至连证据都摆在了众臣的眼前,目的是揭开田敏丽亲手残害申钥儿的真相!
这显然,于一个朝代的更替毫无关系!
可顾城风却纵容着!甚至屈尊降贵亲自盘问田敏丽,清清楚楚地道出这些邪恶巫咒之证物的出处!
最后,令他恍然大悟的却是,顾城风那一句“本王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不合理,但如果贺锦年就是申钥儿,虽然诡异,但一切就变得合情合理。
可这时候,他却有些怀疑方才自已的判断了。
田敏丽狼狈不堪地跪倒在顾城风的脚下,毫不在意大魏一品诰命的身份,痛哭流涕地乞求,而贺锦年很安静地站在一旁,眸光似水,月色下盈着一泓清澈,静静地看着一场似乎和自已全然无关的戏。
那眼中没有隐藏或是压抑的痛苦、没有戏谑、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兴灾乐祸。
申剑国眼线渐渐下移,从贺锦年浅伏的胸膛直落到她那一双垂直而放松的手,所有的肢体语言都传出一种信息,这个少年感情没有任何深层次的波动,她的情绪和所有大臣一样,仅有好奇,或是人性自然地对不正义之事表现出来的愤怒。
申剑国不着痕迹的打量并没有躲过贺锦年的敏锐的洞察。
尽管她自已也不明白,为什么脱开与申剑国的血缘拘绊后,她依然无法捕捉到申剑国身上传来的戾气,可在二十一世纪受训时,职业的本能让她在越混乱的情况下,越不会错过人群中任何的异常的现象。
当她观察到申剑国的注意力在自已身上后,一场心理较量马上开始,从眼神到肢体细微动作甚至到呼吸频率,所有的人体情绪表现出来的外在体征,她操纵得完美无缺,就是让二十一世纪的测谎仪也会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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