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风听了却一直安静地矜持而坐,让贺锦年又一时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御书房里幽雅无声,似乎有一种诡异的气息流淌在两人之间。
几束的宫灯打在他的苍白的脸上,眼睫下的阴影越发显得似网细密,他似乎沉思良久,抬眸时,眸光朗明澈如溪水,询问中却显得理所当然,“你陪我,六月他身边有高手护着,你不用操心太多,他都不是孩子!”
“好!”贺锦年一双晶瞳呈辉,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的犹豫,她料定要是不陪着让他放宽心,他定又是一夜无眠,从他眼角下的淤青看,顾城风至少超过五天以上未合过眼。
顾城风突然俯过身抱住她,脸就枕在她削瘦的肩头,他似乎在压抑着面容的抖颤,将唇埋在她披散而下的发间,“锦儿,我承认,我在逼你,可我想不到另外一种方式留住你。我曾几千次懊悔过,为什么去年你要回大魏时,我不曾想办法留住你,哪怕是逼也好!所以……”余下的话他尚未说出口,她已经轻声截住,“我愿意的!”
他瞬时安静了下来,少顷,抬了首,对着她的脸一笑,这一次的笑从不同以往,一刹那的倾城,竟如一朵惊艳绝伦的花。
他站起身,贺锦年便主动地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却秀眉微微蹙起,“怎么你的手这般冷!”
“我原先身体比寻常人冷三分,适巧给你镇暑!”他反扣那她那纤白散发温暖的小手,眼眸中含着淡淡温柔暖意。
“那冬天我岂不是要给你冻死?”她顺口就接,唇边抿开一抹谑笑,却见他笑容晃过雅致眉梢,全然是淡淡甜喜,方醒悟这话好象隐隐映射出将来两人要同寝的意思。
贺锦年俏脸一红,也不再辩驳,省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城风眸里转着千斛明珠,双手按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旋,让她背对着自已,那如绸的黑发散在白色的缎面锦衣上,丝丝缕缕地散着淡淡的黑珍珠的光芒,他一次一次地掬起那柔丝,让它们穿行在他的指尖,而后,如丝线般顺着指缝滑下,他眸光一点一点地为之沉溺,仿若觉得此刻的她就是千年盘丝洞里最美丽的小妖,下界来觅食,却成了他手心里的宝!
而她,亦爱极了这一种疼爱的方式,她的脑海里想起令世间女子最感动的一个画面:丈夫为妻子盘发!
许久,他从从怀中掏出方才从她发上解下来的丝带,掬起她后背的长发,悉数放在自已的掌心之上,而后,细细地将她的头发绑起,虽动作略显生涩,姿态却极为优雅!
每一次她那柔亮的长发从他的指尖划过时,他仿佛感到心脏被一根根的丝线缠绕——
最后,两人十指相扣,缓缓走出御书房。
在外轮值的太监原本昏昏欲睡,听到动静,忙上前拉开门,低声请安,“皇上万岁!”眼稍一抬,却看到新帝和贺五公子十指相扣地携手出来,这一惊,上下唇瓣本能地张开,差点双脚都软了下去。
新帝在燕京城门登基,宫里并没有如五年前一样卷起一场腥风血雨,反而平平静静得象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原就是在御书房当值,今晨,太监总管只吩咐他们上心些,莫多唇舌,素日如何当差还是保持原样。
唯一不同的是,被反复交代,若见到贺五公子落单,要主动提出执路。
今晨,他们几个小太监还私下还悄悄议论了一把番,说景王登基了,后宫昨夜里就被勒令清空,估摸着是新人要进了。
景王没有纳妃,府里更没有妾侍,登基后,就算不急着封后,妃子总要几个。
众人纷纷猜测,朝里哪些大臣家的小姐最有机会先入宫门。
原本最有希望的晋安国公府的韩小姐没希望后,他们认为,戴尚书的次女戴宝澈的机会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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