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臻的声音虽弱,但“五石散”三个字却如惊雷震进宗政博义的耳中,他紧了紧扶着秦邵臻的手,恳切道,“皇上,五石散是摧人意识的毒药,皇上不可!”
大魏皇宫一直藏有这种禁药,大魏先帝重欲重色,到晚年时,又兴起食用五石散,不到一年就驾崩,死时全身如皮包骨。
“放心……朕不会过量服用!”苍月和大魏在战在即,他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他记得前世中,东阁虽然替他引出了体内的蛊虫,但因为蛊虫在他体内蜇伏太久,寒毒已深,虽不会因为大悲而猝死,但疼痛却根植在心。
他就是靠着五石散生生忍过每一个寒冬,虽然他知道这种抗疼痛的方式并不可取,但能立竿见影的也只有这种毒粉,如今没有别的方式撑过眼前。他不能让将士们看到他这种情况。
宗政博义青白着脸,突然一手托住秦邵臻的腰,避开前方的宫人,展开轻功从屋檐上掠过,几个纵身,直达帝王的寝殿,他飞快地将寝殿中的火盆移至秦邵臻的身边,双肢下跪,伏首嗑头再次恳求,“皇上,微臣认为不妥,您还是试一试热水驱寒!”
五年前,他记得秦邵臻第一次心疾发作时,就是这样熬过去。
秦邵臻全身瑟抖,连回应的力气也没有。
宗政博义权当是帝王默认,马上阔步至殿外,吩咐宫人马上备好热水。
半个时辰后。
“皇上,可要传唤太医?”宗政博义连着给木桶加了三次热水,但秦邵臻的眉宇间还是结了一层霜气,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他紧紧抿住的双唇控不住地颤粟,脖子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凝成暗紫色的血管。
秦邵臻慢慢睁开眼睛,连眼睫处都结着一层霜气,他看着宗政博义,凤眸清明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好半天那惨白的双唇才轻轻阖开,声音却嘶哑得如生锈的刀磨过木头,“熬过这个时辰——便好!”复闭着眼。
寒毒开始发作时,从胸口处,疼痛象一把钝器一点一点地磨钻进去,而后,漫延到全身,象有千万只尸蚁叫嚣着要从他的体内撕裂而出,咬断血脉,噬吞神经。
每至冬季,是寒毒最甚之时。
这样的疼痛他理解成上天的报应,但他并不排斥,有时他甚至觉得庆幸,因为只有在忍受这样的极端疼痛的报应时,他才有资格活下来。
“皇上,让微臣抱……扶你出来!”宗政博义死死压住情绪,上前一步,用肩膀撑在秦邵臻的腋下,秦邵臻晃了晃身体,他的身体已僵硬如铁,甚至连迈开脚步都觉得难,但他知道,自已总算熬过了,因为身体已开始慢慢回温。
慢慢地移前两步后,缓缓地支撑住身体,方哑着声道,“博义,朕没事,你马上动身去接回东阁,不要再搁误时辰!”他要知道东阁的法阵为何会出现如此大的偏差的原因,以及,尽快将所有的一切还原。
“让微臣侍候皇上更衣!”皇帝一身湿漉漉,因为秦邵臻不想这这时候传出帝王旧疾复发的传言,便没有传呼太监进来侍候。
“朕命你马上动身,你敢抗旨!”秦邵臻嘴角抿成深刻纹路,声音是异常的严厉,“朕还没废!”
“微臣尊旨!”宗政博义万般无奈,只能领命躬身退下。
当夜秦邵臻待身体稍恢复些,便命太监去药房领些五石散。
接着天未亮,马上传召田敏丽,将贺锦年的身体状况告诉她,让她去照顾贺锦年。
秦邵臻虽然极恨眼前的妇人,但他亦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妇人对子女倒倾尽了一切的苦心。
他相信,以田敏丽照顾过申苏锦的经验,她定能比钟豫照顾得更好。
到了这时候,他已经不在乎个人所好,只要能对贺锦年好,他一切都愿意偿试。
秦邵臻安排好贺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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