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母从厨房里走出来,双手湿漉漉,右手还拿着一根葱,看到女儿,愣了一下,刚想上前招呼,可看到她身后的阵仗,脸上就有些僵了。
“妈……”纪宁夜唤了一声,看到苍老、半白了发的纪母,鼻尖酸楚,余下的话梗在喉中道不出,她上前抱住纪母,脸埋在纪母的颈间,不吱声。
“胖了些,气色也好,妈真高兴!”纪母咧着嘴角,有些不习惯地推开她,眼角也有些湿润,“好了好了,都让客人笑话,来,都坐,坐下。”
院长和主任来这里探访几次,也摸熟了,寒喧几句后,就开始问护士,病人今日的体温和各项体征。
纪母趁着医生问护士病人的情况时,拉了女儿到小灶边,说了早上的情况。
纪母听了纪宁夜的意见,准备给儿子办转院时,卫生院的人好心提醒,让她最好到市医院看看有没位,因为每逢天气冷,住院的老人和孩子多了,医院的住院部早已人满为患。
果然,纪父搭了一个多小时中巴车到市医院,一问,得到消息,说是医院连通道上的加急病床也满员,除非是重症患者,否则,只能白天安排在急诊室里挂瓶,晚上回家安置。
谁知道,昨天下午,市医院突然派了救护车,也没多少解释,就把儿子转到市医院。
看到如此高级的病房,急得夫妻两眼圈都红了,表示他们无力付费,医院却再三表示不需要他们掏钱,自有人安排好。
纪母和纪父也只能猜是傅伟平的帮忙,毕竟傅家的生意跟医院多多少少有打交道。
不过,医院对他们也太热情了,不仅主任医生频频往病房里路,一会测体温,一会测血压,连院长也亲自带着水果篮来慰问,问他们对医院有什么建议。
夫妻俩尴尬得不知所措,至始自终摸不着头脑。
夫妻俩悄悄地琢磨,身边的亲戚朋友,现在也就傅伟平的交际好些,但再有面子,也不过是个司机。
不过,不愧是大医院,医术精湛,纪意文到这里后,烧很快就退了下来。
儿子醒了,纪母忙着照顾,也没时间去猜测什么的。纪父想着超市里走不开,又怕请假拿不到全勤,便早早地搭车回牛尾镇。
纪母说完,扫了一眼被医院领导围在中央的赵秦,人长得还算体面,就是看上去年纪大了些,想到现在社会上的风气,语气越发惴惴不安起来,“宁夜,这人是伟平的朋友吧,他这么帮咱的忙,你要替爸妈好好谢谢人家。”
纪宁夜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从何解释,只能含糊一句,“妈,您别想太多!”又问,“爸呢?”
“你爸去超市上班了!”
“妈,不是说了,不要让爸去超市么,那活多累,爸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我寄的钱够小文药费了。”
纪母憨憨一笑,“你爸不是想着早点把欠的钱还上么,没事,你爸好着呢,他也闲不住。”
“欠的钱我会还上的,妈,你不懂,超市搬动的活连年青人都吃不消。”纪宁夜在超市做过收银员,自然懂得。
纪父年纪虽五十多,但农村教书比不得城里的教师,除了授课外,一堆的杂活都要帮着做,比不得城里的知识份子,他们早早就一身病痛,人也苍老,看上去跟城里七十多岁的老人一样。
病人需要休息,院长和主任慰问了几句后走了。
纪母微微安下心,拍拍被窝里的儿子,“意文,你姐姐来看你了!”
纪意文已经醒过来,可整个人都蔫了,整个人闷在病床的被窝里,凭谁跟他说话也不露面,更不开口。
好在他懂得家里送他来趟医院不容易,所以,吃药打针极为配合,甚至,纪妈妈给他端的粥,他再没胃口,也会强迫自已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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