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婧宜才十二岁,这府里又都是亲戚,若真论男女大防也太刻意了些,要指责她有不良心机,那就是宋大太太以大欺小,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也缘于此,宋大太太言语含糊,半明半昧,就是怕自己把话挑明了,羞辱的不是孟婧宜反倒是她自己:她原本不懂不会,倒是自己教会了她。
孟婧宜却又笑了,非常懂事的道:“原来是这样,大舅母不说我还真是不懂,其实我并无质问外祖母之意,若是让外祖母和舅母们误会,那可真是婧宜的不是了。横竖是我一番对舅母的孝心,是我做甥女该做的,至于别人尽不尽,别人如何尽,与我关系不大,我只求问心无愧。”
她们心思如何龌龊,孟婧宜不屑辩驳,横竖她的目标就是宋宁瑜,自然要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从小就跟宋宁瑜套好近乎。旁人说什么,她管呢。
大姑娘宋宁珠见自己母亲受了瘪,当下站出来道:“母亲也是因为三婶娘过世,心里着急,且府里事多,母亲日夜劳作不得闲,难免有些疏忽,宜妹妹,待会儿我们一处去给三婶娘磕头吧。”
到底是亲母女,她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既替宋大太太邀功说她这些日子掌管中馈辛苦,就算偶尔有点疏忽也情有可原,又摆出长女的款儿来,表达了她对孟婧宜的亲近和亲热。
孟婧宜也没想着和宋大太太过不去。别说她没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居心不良,就是真骂了,她也不可能反骂回去?
当下温文一笑道:“大舅母当然辛苦,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大姐姐就是不说,我们也都心疼大舅母啊。”
五姑娘宋宁珑却最讨厌这个长姐,天生的一副伪君子面孔,偏生人前惯会装样,祖母动辄拿她出来做榜样,叫她们姐妹都跟着她学。
因着大房与二房面和心不和,长辈们多有争端,小辈们也要争个高下,当下便跳过来拉着孟婧宜道:“不是我说你,你虽不是宋家的嫡孙女,但也是宋家的表姑娘,大伯母一向宅心仁厚,平素舍香油钱、施衣布粥还来不及呢,还能差你的几身衣裳?你的衣裳短了不合身,你怎么不和大伯母说一声儿?就是大伯母忙不过来,你和我说一声儿,大不了我把我新做的衣裳先借你也就是了。”
宋宁玫却笑道:“五妹妹倒是好意,可惜了”
宋宁珑虽说只比孟婧宜大两个月,可她生得憨态婉然,要比又瘦又小的孟婧宜胖两个都不只。因宋老太太喜欢,只夸她有福气,因此谁也不敢当着宋宁珑的面说胖。
宋宁玫打量完了,扬着下巴一笑道:“你的衣裳,宜表妹是指定穿不上的。”
宋宁珑恨得直咬牙,跺脚朝着孟婧宜道:“宜表妹,你说你能不能穿?”
孟婧宜见惯了她们姐妹争风吃醋,自是不会插手,当下只笑笑道:“五表姐好意,婧宜心领。”
宋宁珠已经过来一手牵着一个,朝着孟婧宜一点头,这才朝上对脸色难看的宋老太太道:“府里事多,姐妹们都交给孙女吧。”
宋老太太颔首,道:“你是个懂事的。”
言外之意,就孟婧宜不懂事。
她们姐妹正要走,就见三老爷宋恣意穿着一身素袍进来,正与宋宁珠姐妹打了个照面,往常也只是打个招呼就走,今儿先被她一身海棠红的襦裙刺了下眼,当下就是眉头一拧,开口斥道:“珠娘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如此不懂事?顾家说话就要进府,你们怎么还没换衣裳?”
宋宁珠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当下来不及辩驳,眼圈就是一红。
宋大太太最是护短,哪看得过眼自己的儿女受欺负,当下接话不冷不热的道:“哟,三叔这是打哪来的火气?怎么一大清早就不问青红皂白,逮谁就往身上撒?珠儿为何没换衣裳?还不是要孝顺老太太?三叔从前倒不见得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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