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瑜第二天起不来了,腿一弯都疼,饶他一向坚强,这会儿也忍不住蹙了眉出声。小厮忙上前问:“六爷,你哪儿不舒服?”
宋宁瑜心想:我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能不能请一天假啊?
他琢磨着那是自己的亲舅舅,怎么也能体恤自己一下,便同小厮说了,叫他跑一趟顾家,给自己请个假。
小厮回来,只说已经禀报给顾崇文了,宋宁瑜也就没当回事,他歇了一天,第二天虽然还疼,却勉强能走了,他不敢再耽搁,忙忙的收拾好,坐车去了顾家。
顾崇文就等在大门口,宋宁瑜一看他那严肃的脸,心里就咯噔一声。顾崇文既不打他,也不骂他,只问:“昨儿是病了?”
当着他,宋宁瑜不敢撒谎,低头道:“不是,是,腿疼。”
顾崇文轻呵了一声,道:“今天能来了?”
宋宁瑜从他那声呵中听出了不屑和鄙夷,当即羞愧的无地自容。
顾崇文没难为他,道:“既然来了,那就先去读书吧,下午自行绕校场跑十圆,照样蹲马步一个时辰。”
宋宁瑜心里叫苦,却不敢不应,眼角余光瞥见顾崇文压根没多看他一眼,自接了长随递过来的缰绳,纵马疾驰而去。
自此之后,顾崇文根本连面都不露,可宋宁瑜也不敢不照他的吩咐行事。他若哪天少跑了一圈,少蹲了一刻钟,顾崇文就像长了一双透视眼似的,立刻第二天叫人传话,勒令他把昨天的补上。
宋宁瑜被累得脸白如纸,一连小半个月,身形越发消瘦,连食欲都减半了。
孟婧宜每天雷打不动的来宋老太太院子里蹭饭,倒不是老太太的膳食有多好,而是她仍旧不死心的想看看有没有接近讨好宋宁瑜的机会。
不过她现在只看不做。
孟婧宜也讨厌自己,摆明了宋宁瑜讨厌她的讨好,她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不过也有开心的事,那就是看宋宁瑜累得跟条狗似的。
还有可怜。
不过她可怜也是白可怜,那天她才露出那么个可怜的表情,宋宁瑜一向温和的脸上立刻就挂了冰。
呸,当她愿意可怜他?
除了孟婧宜,还有一个人,也照样天天在宋宁瑜跟前晃,那就是楚翎。
楚翎本来就是跟着老太太的,见宋宁瑜简直是近水楼台,她也瞧出他神色不好,每天都第一个扑出来,娇憨的道:“六表哥,你回来了?累不累?我替你绞了热手巾,你先擦擦脸。”
孟婧宜还想着,他肯定会拒绝的,哪成想宋宁瑜白着一张脸,笑得像花朵一样柔美,轻声对楚翎道:“多谢翎妹妹。”
说时接过热手巾,道:“我哪敢劳动翎妹妹,就这已经感激不尽了,我自己来。”
把个孟婧宜气得,恨不能挠花楚翎的脸。
对着镜子,她照了又照,明明自己比楚翎白,眼眉比她黑,鼻管比她挺,嘴唇比她红,怎么宋宁瑜眼里就只有她,自己就成了土坷垃了呢?
孟婧宜是天然的远山眉,比楚翎那细细的淡淡的柳叶眉灵动多了。
可惜各花入各眼,她是艳丽妩媚的长相,不像楚翎,那是天生的温和端庄款,男人固然好孟婧宜这样的美色,可娶妻,还是愿意娶楚翎这样的,稳重大方。
转眼进入三月,宋宁瑜黑了,瘦了,按说早该适应,可他还是觉得苦不堪言,尽管身体极度疲惫,可他食欲不增反减。
宋宁瑜躲在自己房里,身上疼得他想哭。
小厮金戈进来,道:“老爷叫您过去说话。”
宋宁瑜才泡了澡,头发还没干,只得换了衣裳,去寻宋三老爷。
宋三老爷穿着宽大的道袍,手里正摆弄着一个锦匣,见宋宁瑜进来,便招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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