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婧宜心下也忐忑,从打她和宋宁琅有交集以来, 除了先前他年纪小, 总爱逗弄她,大事上从来都不失章程, 没出过大岔, 算是个挺通情达理的人,就是她和燕王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他都十分看得开, 且想得也明白,从没无缘无故就拿这事和她置气。
可子嗣不是小事。
他既投军, 就难免要上战场,上了战场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老天, 他既成了亲,便没有不想留下子女的。
尤其他受过重伤,那种与死神失之交臂的感觉, 他比别人体会得更深切。
所以孟婧宜也不确定他在这事儿上还能如以前一样通情达理。
这事儿茯苓也帮不上忙, 她终究只是个奴婢。
宋宁琅回来得晚, 天都黑透了他才进门, 一进门就先提了筒凉水兜头浇下,胡乱的擦干净了这才进屋。
孟婧宜早找好了他的换洗衣裳,嗔道:“这暑天都快过去了, 你怎么还用凉水冲澡?灶上有热水, 又不费什么事, 你就非得这么着?”
宋宁琅接了干净帕子擦了擦脸, 笑道:“别说是大暑天,就是大冬天我也照样使冷水冲凉,习惯了就好,不容易伤风。”
等他换了衣裳进屋,金芍和茯苓早把晚饭摆好了,宋宁琅偏腿坐到炕上,吸了吸鼻子道:“好香,我可是真饿了,怎么没酒”
看一眼孟婧宜不赞同的眼神,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就是说着玩儿的,哪儿就馋到顿顿都要喝酒的地步了?”
孟婧宜递过去筷子,道:“不是不许你喝,可凡事都得有个度。”
“我明白。”宋宁琅接过筷子,挟了一口菜,道:“今天上头有令,以后我得住到营里头,契丹那边又蠢蠢欲动,怕是最近有战事。”
孟婧宜不免担心,却又说不得什么,半天才道:“那你万事小心。”
宋宁琅叹了口气,道:“王爷这个人吧,说实话我是忒不喜欢。”
人家招他惹他了?
宋宁琅解释道:“他为人太古板,而且也没什么情趣,整个人活得和个木头桩子似的,连喜怒哀乐都没有。”
他啧了一声道:“可他不在,整个幽州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连契丹都这么认为,恨不能赶紧过来剜一块肥肉吃。”
孟婧宜没说话,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她讨厌燕王,他不擅处理家事,后院更是一团糟,诸多女人之间也是一团糊涂帐,否则也不可能给了燕王妃草菅人命的可乘之机。
但不可否认的是,从国家百姓的角度来想,他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他镇守幽燕,以契丹的骠勇和彪悍,大周朝哪有宁日?
前朝也不是没有割地赔款,岁年进宫的耻辱。
孟婧宜陪着宋宁琅吃了小半碗饭道:“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宋宁琅笑道:“你这般客气做什么?就这么个小院,家里一共也没多少事,我都交给你了,你自己做主就行。”
孟婧宜也笑笑,道:“不是家里的事,要是家里的琐事,我也不会说出来让你分心。你也知道今年南方洪涝,听说地里颗粒无收,有的州府,百姓们饿极了,把官府的粮仓都给抢了。”
要是抢了能救人也行,偏偏官府的粮仓就是个摆设,要么里面鱼目混珠都是石子,要么是陈旧发霉的粮,人根本吃不得。
孟婧宜道:“我在陈州老家存了这几年的粮食,我想都献出来,虽然不多,可好歹能救几个人是几个人。”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宋宁琅都不可能拦着,他有些歉疚的道:“这些事,本来是我这个男人该操心的,可你也知道我身无长物,家里的事也轮不到我做主”
父母在,不分家,宋宁琅以前又不擅经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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