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通买卖,那是和玩意一样的东西,连人都不算,何谈尊严?
可她如今已然是个妾了,还说那些有什么用?说了只会显得她矫情。
手腕突的一疼。
她抬头,见燕王目光咄咄,不由得疑惑。
燕王道:“不要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只问你自己,你愿不愿意做妾?愿不愿意做本王的妾?”
孟婧宜垂眸,酸软的视线落到燕王有力的手背上。他是孔武有力的男人,她是柔弱无骨的女人。他是位高权重的王爷,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女,他是妻妾成群的男人,她只是旁人讨好他的工具。
他却钳着她的手腕,逼问她愿不愿意做妾?这问题到底是试探,还是他另有所图?
孟婧宜好半天才抬头道:“不知道王爷可曾听过一句话?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大抵我若说不愿,便是这种人。”
先头还逼她说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呢,她若说不愿意做妾,岂不是她食言而肥?她不甘不愿,并不能改变什么,可他冲冠一怒,却是她尸横于前,何苦?
燕王嘲弄的笑了一声道:“甭管是什么人,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既然他非要问,孟婧宜也多了几分冲动,她低声道:“自然是不愿意的。我母亲便是庶出,虽不知她在家中受过多少苦楚,可以宋家之势,但凡她是嫡出,也不至于落到远嫁陈州的地步。我做不做妾都无所谓,可我不愿儿女亦背负庶出之名。”
说完这话,俩人都怔住了。
孟婧宜很快咬住了唇,深恨自己口快。这世上无可耐何的人多了,就是男人也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时候,能够改变自己的情况固然是好,但很多时候,大多人都选择了隐忍。
像她这种没本事没能力没靠山却又不肯隐忍的人,偏要逞一时的口舌之快,那不是找死吗?她从来不是这样骄纵的人,怎么今天被他几句话一激就完全与过去的自己大相径庭?
燕王怔住是因为他就知道孟婧宜不愿意做妾,至于为什么他从没问过,这会儿才恍然明白,大概这世上身份卑微却不卑贱的女子还是挺难得的。
他道:“你不愿意做妾,很好。”
孟婧宜不明白他这话,眼看他起身要走,她心里乱成一团,很想扑过去抓住他的袖子,软声认错,哀求他别抛弃自己。从前只有她自己,她不争什么名份,可现在有了孩子呀?她一个人养不活孩子,宋家未必肯容这个孩子,就算肯容,她怎么能让孩子重蹈她的覆辙?寄人篱下的滋味不那么好受。
万一侥幸是个男孩儿也就罢了,万一是个女孩儿呢,她岂不是连死都不能瞑目?
孟婧宜赤脚下地,唤住燕王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那就把话说明白了吧。
燕王站住脚道:“本王”视线下移,落到她的脚下,脸一沉,直接过来把她抱到榻上,用被子裹好了才道:“我念你年纪小,这次就不罚你,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再不好好保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知错了。”
燕王这才缓和了神色道:“你不愿意做妾,我也不愿意你做妾?”
但这是不可能的呀,他有王妃。
孟婧宜并不蠢,相反还挺明白,她期期艾艾的问:“王爷打算怎么对王妃?”
燕王没说话。
孟婧宜脸色白了起来:“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纵然不愿意做妾,可也没打算踩着别人的鲜血满足自己的私欲。若王爷执意,说不得我也只能以死相抗。”
用燕王妃的命换她的不做妾,孟婧宜做不出来这种事,哪怕不用她手刃燕王妃,可她和强盗、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
燕王并没有被辜负好意的羞愤,他只是不解的问孟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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