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古道回到房间。
空气里飘荡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他看着床底,神情若有所思。
薛灵璧的心情很不错,连带着看到迎面走来的宗无言都顺眼起来。“何事?”
宗无言手中拿着一封信,双手递于他道:“侯爷,您的信。”
薛灵璧犹疑地接过,“谁的?”有谁会半夜三更送信给他?
宗无言的声音轻却清晰道:“血屠堂。”
薛灵璧一楞,低头看落款,果然是血屠堂。
“侯爷放心,属下已经检查过,上面无毒。”宗无言道。
薛灵璧皱眉道:“本侯与血屠堂素无瓜葛……”他的声音微弱,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现,莫非是因为冯古道?他迅速拆开信封,抽出信笺展开。
纸上只有九个字——
人头何处寻?古道森森。
薛灵璧捏信的手猛然一紧。
宗无言见他脸色突变,忙问道:“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薛灵璧将信揉成一团,塞进袖中,轻描淡写道:“不过是血屠堂自不量力地挑衅罢了,不必理会。史耀光之案可有新的进展?”
宗无言摇头道:“我已经派人进衙门打探,目前依然在审问那些在场的目击者。根据他们的口供,他们进房间后不久,突然从窗户外跳进一个戴面具的怪人,武功奇高。一个照面就将史耀光的头勾下来了。他们由于惊慌失措,统统向外逃窜,并不知道后续事情的发展,不过……”他顿住。
薛灵璧挑眉道:“说。”
“似乎有人见到袁傲策和纪无敌在春意坊出没。”他边说边看薛灵璧的脸色。
薛灵璧面无表情道:“再探。”
袁傲策和纪无敌的暴露他早有所料。春意坊耳目众多,袁傲策又是近日里京城风头最健的人物,各大势力哪个不眼巴巴地盯着他。在这种敏感时刻,他不被认出来才叫奇怪。
宗无言从他脸上没看出什么,只好领命而去。
薛灵璧的手慢慢地伸进袖子,抓着那只纸团的五指根根缩紧。
夜色渐深,月慢吞吞地隐藏在了云后。
冯古道披着大氅从房间里悄悄出来。他的大氅微微隆起,似是抱着什么东西。他蹑手蹑脚地掩门,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才急匆匆地朝外走去。
走出院子,道旁响起树叶被风吹拂的沙沙声,清冷而寂寥。
“这么晚去哪里?”薛灵璧站在树下。
枣红的大氅隐没在阴影中,一片暗沉。
冯古道先是一惊,看清是他,方舒出口气,低头凑近他道:“侯爷,我在房间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薛灵璧的精神微振。
“这个。”冯古道的手从大氅里伸出来,手里捧着的是一团厚厚的桌布。
薛灵璧耐心地看着他抽丝剥茧,最后露出一颗人头。
冯古道的手往上抬,露出史耀光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史耀光?”薛灵璧捏着纸团的手微微一松,重新将它塞回袖口,不紧不慢道,“人头怎么会在你手里?”
冯古道察言观色,心中暗道好险!
幸亏他最终选择坦白,不然恐怕就中了血屠堂的计。
仔细想想,如果血屠堂杀史耀光是为了警告他,那么冒险将人头送进侯府又是所为何来?答案只有一个,栽赃。所谓捉奸成双,捉奸拿赃。栽赃之后要做的自然是揭发。
想通这一层,他就忙不迭地捧着人头来找薛灵璧交代。不管日后是否会被误解,至少目前他要将难关度过去。
如今看来,他这一步是走对了。
薛灵璧这么晚在他的院子外绝对不会只是散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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