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珏这才跟着吃。
“好吃吗?”冯古道问。
薛明珏放下咬了一半的糖葫芦,两只手紧张地放在身侧,然后点了点头。
薛灵璧皱眉道:“他是不是哑巴?”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
冯古道道:“你咯吱他一下。”
薛灵璧:“……”
冯古道对薛明珏道:“你知道过继是什么意思吗?”
薛明珏低头想了想,用极小的声音答道:“认其他人做父亲。”
薛灵璧道:“不是其他人,是本侯。”
薛明珏不敢再做声。
冯古道指着薛灵璧道:“从此以后,他就是你的父亲。”
薛灵璧微讶。他这么说,等同在心里认定了这个儿子。
薛明珏不敢反驳。
“至于我……”冯古道托腮沉吟了下道,“你便叫我爹吧。”
“爹?”薛明珏茫然地看着他。似乎不懂父亲和爹的区别在何处。
薛灵璧心中颇感不是滋味。明明是先介绍他的,为何到头来他先喊的是爹?
冯古道眉开眼笑道:“乖。”
有了这段介绍,三人相处之倒比之前顺利些。
冯古道留薛明珏吃了顿晚饭,才将让宗无言送他回去。
薛灵璧道:“你既然喜欢他,为何不留他下来?”
冯古道道:“薛家和皇后绝不会让我们这么早就带他走。现在留下来,到时候还要费唇舌。倒不如去云南之前将他一起捎上。那时就算薛家和皇后有所不满,也回天乏术了。”
薛灵璧好奇道:“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竟想得这么周全?”
“肉乎乎的。”冯古道摸着下巴道,“望着他,我有想吃肉的冲动。”
“……”
有仆役说史太师造访。
薛灵璧与冯古道对视一眼。对他的造访半点都不感到意外。
皇帝派他去云南是大事,吏部兵部都有所牵扯,不可能不露出风声。史太师如今视薛灵璧为战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果然,史太师一上来就提及向皇上进言之事。
薛灵璧立刻信誓旦旦地说,已经将凌阳王图谋不轨之事一五一十地面呈皇上。皇上听后十分震怒,所以派他去云南,一来收集罪证,一来掣肘广西。
以皇帝的城府,绝不会将他们之前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史太师,所以这个谎言他编得很放心。
史太师听后的确未疑,只是再三嘱咐薛灵璧一路顺风,又说日后若有何需要,尽可书信往来。
薛灵璧自然是道谢不止。
好不容易见他送走,冯古道感慨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若非为了替儿子报仇,史太师又怎么肯这样低声下气。
薛灵璧淡然道:“可惜,天下父母无数,他只是其中之一。”
冯古道知道他是替其他受史耀光迫害之人的父母打抱不平,“说起来,梁有志夫妇当日不是投奔去了严将军麾下?”
薛灵璧点头,“他已是千夫长。”
“不知他是否知道史耀光已死。”
薛灵璧抱胸道:“若是不知,我不介意亲自告诉他。”
皇帝的圣旨很快下达。
薛灵璧远赴云南,任镇远大将军。而原先的镇远大将军则调回京城。
京中早几日就已经有消息流传,但毕竟是私底下说说,如今流言称为现实,却让不少人惶惑不安。头一个不安的就是兵部尚书,因为严脩若是回京,能坐的官职不多,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屁股下的那把尚书椅。
另一个是皇后。她的消息比兵部尚书更可靠些,皇帝似乎铁了心要修剪她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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