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武则天还在低头批阅着奏章,头都没有抬起来。
“昨夜大雨,坠马落入了洛水河中,还未找到。”来俊臣恭敬地回答着,再一次拿眼睛瞥了上官婉儿。
正好,上官婉儿也望向了他,两个人四目相对,来俊臣少有的在她的眼中读出了恐惧。
此时的武则天,放下了手里的朱砂笔,终于抬眼看了一眼来俊臣:“人没找到,你就敢来复命了?”
来俊臣立刻跪了下来,从袖中取出了一折纸:“这是从安金藏赁宅中找到的,事关重大,请皇上定夺。”
乾元殿内忽然很安静,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武则天拿眼睛瞟了一眼上官婉儿:“拿上来。”
上官婉儿这才回过神来,原本,按照往常,她早就已经自觉地去取了来俊成手里的东西,递到武则天手里了,这原本就是她这个“内舍人”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今天她却发呆了。因为她的脑海中充斥着太多的想法和情绪,已经几乎无法承受的担忧。
她命途多舛的身世是她天然有着比常人更加敏感的神经,也凭着这份敏感,她才能够谨小慎微,在武则天身边待下去。
然而,敏感的神经往往是脆弱的,她才二十六岁,此刻,这种敏感,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犯下的“错误”,正在从体内击垮着她。
听了女皇的催促,上官婉儿慌不迭地走下了台阶,从来俊臣手里取走了那折纸,纸背面隐约透露出来的墨迹,让她的心脏不能抑制地突突跳着,这样的折纸,她曾经接到过,她希望是自己这一个不眠之夜之后的胡思乱想。
武则天不急不慢地展开了这份在来俊臣口中事关重要的折纸,放在自己眼前,不断地拉远了看——女皇老了,眼睛花了。
上官婉儿双手放在身前,默默站着,不敢偷看一眼纸上的内容。
“呵呵”女皇忽然冷笑了一声,“俊臣,你做御史也不是一两年了,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竟然也相信吗?”说着,随手把纸丢给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接了纸立刻焦急看着,脱口而出:“遗书?”
“昨夜安金藏落水后我等搜寻无果,返回他的赁宅之中,在他卧室找到的,他落水之前说过,大错已经铸成,想来是说的这遗书上的内容。”
“他说他因为赎身钱杀了玉鸡坊的假母和,负罪自杀,这么不堪的事情,一个愿意舍身救旦儿和狄公的人,会做得出来?”
但是上官婉儿却已经如同五雷轰顶,今晨她本就无心梳妆,寡淡的妆容越加难以掩饰她苍白的脸色——这字迹她认得,是那个给她写“一剪梅”的人写的,而一心希望安金藏活着的她此时却也希望女皇的怀疑是对的,她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令她倾心的男人会去玉鸡坊寻欢,更不愿意相信,自己多次示爱无果的男人,竟然会为了赎一个而杀人。
可惜,来俊臣的话打破了她的希冀:“臣起初也不相信,只是臣去抓捕安金藏之前,确实看到玉鸡坊失火,故而即刻前往那里验证这遗书中所说内容,玉鸡坊的假母杨九娘和今年的花魁仙瑶,确实于昨夜早些时候死于一场大火。而据杨九娘家的所说,当晚确实来了个二十岁左右样貌俊俏的生客,且听到失火之前,那人和杨九娘因为赎身钱的事情,有过争吵。”
“早间?多早?”武则天微眯了下眼,仿佛只有她自己知道问这句话的意义。
“这个,臣亦和差吏商讨过,按照当时妓坊的人给的说法,这人来的时间不完,也就是刚刚日落后不久。”
“那么就是说,昨日日落时分,安金藏跑玉鸡坊去了?”武则天说这话的时候,有瞥了一眼上官婉儿。
对于上官婉儿来说,这是非常不利的信号。她了解武则天,她从不会无缘无故地多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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