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金藏摸了摸钟离英倩的头:“这是在我的家乡很有名的一个心理学家,但是在你们这儿没人知道呢,这研究的东西么,差不多就是你们太医署咒禁科在弄的东西了。”
听到安金藏说这话的仙瑶拿眼睛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又借着六狐州的名义胡说八道了。
“言归正传,那个咒禁博士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最好尽快问下情况”安金藏对钟离英倩说着。
钟离英倩说:“他只是因为吃了我的汤药才睡过去的,两三个时辰就能醒过来。说起来”她的音量变小了起来,“安大哥你估计忘了,今日是十五,如果你现在去,上官才人应该还在弘文馆讲学”
“哦她还在弘文馆讲学么”安金藏说着,继而问着钟离英倩,“你让我去找上官婉儿,你不介意么?”
仓库里,只大约看得清楚钟离英倩五官轮廓,只听她反问着:“我为什么会介意?”
安金藏听了,一下子感动的情绪上来,没有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幸亏这里幽暗,其他人看不到钟离英倩通红的脸。
只有刘幽求很严肃地对安金藏说着:“我说怂货,你去见她没什么好处,我劝你不要节外生枝”
但是安金藏心意已决:“我得亲眼见到她好好的才行,不然我始终不能安心。”
没有了万象神宫的紫薇宫,少了些恢弘的气魄,莫名多了些荒凉的气息,安金藏弯腰屈膝,以一个“昆仑奴”的姿态行走在宫中,那个短暂的成了他的工作单位的弘文馆,就在他的眼前了。
不远处,中书省的文臣们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忙碌着,不管有没有他安金藏,帝国依然在围绕着武则天这个核心日夜不休地全速运转着。
而那个距离“核心”最近的女人——上官婉儿,曾经因为他,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得罪了最不应该得罪的人,这样想着,让他负担得如巨石压在胸口。
弘文馆学堂的门口也站满了伸长着脖子听课的学生们,这是其他的学士来讲学的时候不会有的场面。
安金藏穿着的昆仑奴的衣服,一股子的汗臭味,也多亏得这臭味,那些自诩清高的弘文馆学生主动让开了个缝隙,让他可以看到课堂上的情形。
上官婉儿就坐在最上面,面对着一众抬头听课的学生,最先吸引安金藏目光的,正是她眉心的那朵娇艳的红梅,就如同是在集仙殿外那美不胜收的梅花林里信手拈来贴在额上的,衬得她面色更加白皙。
依旧是在品评诗文,依旧是观点独特,只是,如今他们隔着这许多人,那么近,也那么遥远。
课接近了尾声,上官婉儿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和站着的所有人,在视线掠过安金藏的时候,安金藏一阵紧张,以为她会认出自己,但是,他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上官婉儿并没有发现,这个蓬头垢面的昆仑奴是那个和她萍水相逢又诸多纠葛的安金藏。
在四散离场的人群里,一个男孩朝着上官婉儿跑了过去。
安金藏看着那孩子,觉着面熟,在这个熟悉的场景里,他想了起来,是那个和李隆基吵架的武崇训——武三思的儿子,那个嚣张跋扈,称呼他安金藏为“贱奴”的臭小子。
但是,接下来的情形让安金藏很意外。
武崇训有些撒娇的拉着上官婉儿的袖子在要求着什么,而上官婉儿竟然对他露出慈爱的神情,甚至还摸着他的头,关爱有加的样子。
很快,上官婉儿答应了武崇训的要求,那臭小子活奔乱跳地从安金藏身边走过去了。
而他再看上官婉儿时,她的目光依然注视着武崇训的背影,并没有一丝落在他的身上。
武崇训走了,上官婉儿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在侍女的跟随下,她从另外一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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