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她很确定,她前世今生对白明远都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他们确实一同长大,明远曾跟她和哥哥一起抓鱼,一起放风筝,一起偷偷骑马,逛庙会,她受欺负的时候会挺身而出,她做错事的时候会帮着背锅,但哥哥也同样做过这种事。
诚然在她心里,明远和哥哥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如亲兄长般值得敬重的人。
因为是兄长,所以她从未起什么心思,也因为是兄长,她不忍说出伤他的话。
前世这个时候她病还重着,养父在运送那趟货,唐氏许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并没有登门提这件事。而等到她病好了,养父却遇害了,秦氏因此一病不起,唐氏见他们如此光景,想必也不便在此时提出亲事。这一耽搁,她成为陪嫁的事情就定了下来,再没有转寰的余地,难道是因为这样唐氏才放弃了吗?她在心中暗暗揣测。
看着面前的少年诚挚的目光,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甚至有些羡慕前世不幸之极的自己,起码不用面临这样的窘境啊!
对啊!前世是因为什么是这件婚事没成呢?她灵光一现,想到一个主意。
她轻声打断了少年正在讲的故事,苦笑道:“白二哥,有件事情我连我娘都没敢说,可我实在心里难受,我告诉你,你可不可以别告诉别人?”
白明远因为话被打断本有些愣神,听见这话却一惊,先是为意映担忧,后是兴奋于意映表现出来的信任。
“我向来守得住事儿。说吧,什么事?”
意映听见前半句不由打量了一下笑得阳光开朗,甚至有些没心没肺的少年,她怎么丝毫不觉得是这样呢?
罢了,本就只是个由头,说不说出去都不要紧,反正裴氏前世是这样决定的,今生估计也差不离。
她把头垂得低低的,语调悲伤:“前几日我去太太的院子找大姑娘,无意中听到她嘱咐大姑娘说,嫁过去之后若有需要,便把我抬作通房,也好助她一臂之力”
白明远一听这话就愣住了,呆若木鸡的那种愣。
通房那岂不是做小妾?他心爱的女子,怎么能给不相关的人做小妾?他一时觉得愤怒异常,但转念一想,知岚毕竟是府里的奴婢,卖身契掌握在裴氏手里,自然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由不得知岚。那他该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着知岚过那等低人一等的生活吗?他绝不愿意,却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过了片刻,白明远仍是不能接受,不死心地再确认一遍:“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有些凌厉。
这个时候必须表现出特定的情绪才能让他相信吧。
她不由攥紧了手心,强迫自己想当年母亲含冤赴死时的情景,不一会儿眼眶便红了。
她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积了些泪水:“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不会有假。白二哥,我该怎么办?”
白明远看见她泪眼汪汪的样子只觉得心痛和愤怒,顾不上理智,脱口而出道:“不若你跟我走吧,逃出赵府,我定会护好你的!”
意映被唬了一跳,她没想到明远胆子这样大,这不是私奔吗?又暗道失言,最后一句用来表现无助情绪的话委实多余了些
她忙摇摇头,装作听不懂这话的意思:“白二哥这话像什么样子,我爹娘和哥哥还在赵府,这样逃了岂不是陷他们于不义?”她顿了顿,“况且大姑娘向来待我好,我这样逃了也太对不起她了”
白明远方才说了那种话脸上不由泛红,却见意映一副他在胡说八道的样子,心中难免不忿,虽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却还是忍不住道:“知岚,你可知道我”
意映忙堵住了他的话,她可不想将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找出这样的借口就只是为了让他死心罢了,遂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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