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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是我啊!”女鬼的身影消失了,一张熟悉的老脸露了出来。
我表弟容貌没大变化,但还是看得出已经不在是那时的年少热血之辈了。
“哎呦,都多大岁数了。”我刚才差点把眼镜扔了,假作镇定道:“我这打算回家一趟,老家怎么样了?”
“还那样。”表弟说:“人是越来越少了,前三十年老龄化严重,退休金都快发不出来了,只能以房养老,或者建立集中化夕阳服务站,后来推出冬眠计划,提出(晚年过的好,冬眠来养老)用冬眠时间代替大部分退休金,本来那些老头老太太都还害怕,可时间一长,看着那些先冬眠的啥事没有,几年后出来还跟当初一样年轻,于是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冬眠,到前十年,咱国家冬眠人数已经达到快1亿了!冬眠技术也突飞猛进。我现在就开了一个公司,专门负责冬眠苏醒后的护理工作。”
我俩聊了一晚,我对当下的社会算是理解一些,过了几天,我提出离院休养,经过批准,我坐着轮椅离开医院。
要说大脑袋给买的轮椅可是很牛比的东西,可以说充电两小时,轱辘小半天。
我坐在轮椅上,穿着羽绒服和帽子,戴着智能墨镜,嘴里叼着根烟,一条伤腿还往前伸着,腿上套着炮筒一样的银色磁力束缚器,那造型就好像小坦克似的,极其拉风。
电动轮椅咕噜咕噜在非机动车道上跑着,身旁一辆辆自行车穿越而过,那些骑车的都用一种很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有的甚至还在我后面按动安静,偷偷拍照。
我也很纳闷,五十年后怎么机动车道上汽车少了,自行车这么多,好像回到了我小时候,那时候谁家要是有辆自行车那可太有面子了。
仔细一看我才明白,那些自行车都极其粗壮,没有发动机的声音,好像都是电动的。
我在人们的注目之中来到高铁站,自四川飞抵故乡ln省安山市小太平村。在我们吴氏家族的祖坟前,一大群男女老幼都在等着我,这个失踪数年的老人。
在众人簇拥之下,我对着先祖的墓碑行礼已毕,之后我表弟开始朗诵祖训,说了一堆文绉绉的话,我也没听清,最后只听他大喝一声:“来人,把这不肖子孙给我拿下。”边上过来几个小子不由分说就要把我架起来。
“哎,怎么个意思啊?没大没小是不是?”我企图挣扎,但还是被“温柔”的掀翻在地。
表弟说:“吴高兴,你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你单身多年,八十多岁还未娶妻,如今回来了,却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接着一挥手:“给我用家法打!”那几个小子就要过来扒我裤子。
我喊:“哎!我不服,怎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
表弟冷笑一声:“如今咱们国家出台法律,大龄男女,甭管男男还是女女你都得有个伴儿,最耽误事的就是你们这帮单身狗了,你们一没有繁衍后代,二影响社会风气,这就不忠;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单身这么久,别说娶妻生子,连个狗崽子都没抱回来过,你对的起我们吴氏祖先么?都是你这样我们家族不绝后了么......”这小子一套套把我骂哑口无言,最后那几个小子硬是脱了我裤子,用家法打了我屁股好几下,疼倒是无所谓,可这人可丢大了。
我怒气冲冲爬上轮椅,一溜烟下了小山坡。
“这家族就是愚昧落后的观念,人都是个体动物,还非得用个名字连着?”我也没管表弟后来发的信息,干脆把家族整个黑名单了,气势汹汹来到市服务中心。
我十八九岁工作,本来早交够了十五年养老保险,按照现在八十多岁的年龄就该退休了,可服务机器人却冷冰冰的回答:“对不起,按照标准,单身冬眠人士除去冬眠时间,要延迟退休至八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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