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寒晴感慨自己的境遇,眼睛已经红了,低下头去,咬了一口烙饼,那红薯面的甜味,盖过了泪水的苦涩。
她自觉尴尬,拭了泪,才抬头笑道:“很好吃,香甜软糯,应该还添加了桂花和少量糯米粉……”
叶疏烟心道,吕寒晴不愧是读过些书,并非楚慕妍那种蒙昧之人。怪不得第一眼看见她,就很喜欢她的书卷气质,如今看来,当时的直觉果然不错。
叶疏烟嫣然一笑,将祝怜月拉过来,说道:“倒也不必那么悲观,至少我们一来就已经带着八品的职级。六尚局是用人唯贤的地方,只要努力,无论在后宫为官、还是在前朝为官,都一样是为大汉国效力,不是吗?”
祝怜月分外羞怯,对吕寒晴微微颔首,算是打个招呼,彼此认识了。
吕寒晴站起身来,也拉住了二人的手:“我来六尚局的路上就想,宫门似海,往后的日子,我一人无依无靠,何等寂寞。现在有你们这些姐妹,纵然辛苦,日子也必不会难熬,我真欢喜。”
三人表明了心迹,又论了年龄大小,便以姐妹相称,倒也融洽,却将楚慕妍晾在一边,显得她像空气似的。
楚慕妍冷笑着坐在床上,明知没人跟她说话,还是扬声道:“好歹是入过殿选的,半分志气也没有,倒是安于做奴才,怪不得对姑姑们前倨后恭,敢情生就一身奴才的软骨头,只有做奴才伺候人的命!”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过分,就连面无表情、木头人似的祝怜月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叶疏烟已经忍了她很久,因为她们是新人,闹事必受重罚,所以给楚慕妍留了几分余地。
可是眼看此女根本不懂得收敛,反而给脸不要脸,饶是她再沉稳冷静,也不代表能任人侮辱轻蔑至此。
她回转身,冷冷看着楚慕妍,忽嫣然一笑,道:“想不到楚姐姐还会看相,敢问一句,前倨后恭便是奴才相,那下跪磕头算是什么相?”
楚慕妍哪里是会看相,只是因为燕来姑姑对叶疏烟和祝怜月青眼有加,她妒恨在心,如今见连吕寒晴也跟她们连成一气,所以才说她们是奴才相,以泄愤恨。
听了叶疏烟的问话,楚慕妍用眼刀狠狠剜了叶疏烟一眼,觉得说叶疏烟是奴才相还不足以解恨,于是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奴才中的奴才相、不入流的贫贱相!我偏偏就是瞧不上你们这样听天由命的样子!”
叶疏烟扬起下巴,狡黠一笑:“那我便要请教姐姐。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百姓、文武百官、后宫妃嫔跪天、跪地、跪拜天子,难道说,天下除了你楚慕妍,他人都是奴才相?我倒想拿你这话去问问贞姑姑,贞姑姑若是不解,还有尚宫大人……”
楚慕妍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叶疏烟顺着她的话问下来,她逞一时口舌之快,便脱口而出。哪里想到自己的话会有这样的歧义?
她岂能容叶疏烟污蔑,恶狠狠地喝道:“你胡说!我哪有那种意思,是你曲解语义、冤枉我的!别以为你有燕来姑姑做靠山,就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贞姑姑和尚宫大人会听你一面之词!”
叶疏烟温婉和气地一笑,道:“听从燕来姑姑的安排,乃是下属的本分。这若算靠山,那么只要比我职级高的,不就都成了我的靠山?这话不免可笑。
你不但藐视皇上的肱骨大臣、对后宫妃嫔不敬,如今还暗指尚宫局结党,若是这些话让尚宫大人知道了,不轻不重赏你个三十大板,就算不死,也得皮开肉绽、终身残废吧。”
她的语气是那样温柔,像是姐妹的闺房私语,如春风一般轻软。可是所说的话,却是夹冰带雪,冷到了楚慕妍的骨子里。
一旁的祝怜月和吕寒晴,听着叶疏烟和楚慕妍的对话,也都惊异极了。
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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