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典制见她知道怕了,也不欲再多说,只冷冷地吩咐三人道:“这院子本就封了很久,西侧房又没什么光线,里面很乱,你们不准再进去,待会儿我便命人来将那屋再封好。”
崔典制走后,楚慕妍一把甩开了叶疏烟的手,便奔回自己的东侧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叶疏烟心想,必是楚慕妍对东侧房不满意,这才去西侧房拆了封条,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可楚慕妍不是胆小的人,怎么进了一趟西侧房,出来就吓成这样呢?她说有“蛇”,会否是看错了什么?
这个院落好像是许久没人住了,就连井台上的绳索印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类似风化的粉末。
房屋封了很久,说不定真的藏有蛇。
待会儿崔典制就会派人来再将西侧房封起来,看着门上斑驳的封条,叶疏烟忽然觉得一阵阴森。
这样的四合院落,清幽僻静,一人一间,本应该是有身份的女官才可以住的。
那么从前是谁在住?后来为什么又不住了?如果不住,当初锁起来就是,为何还要封起来?里面有什么宝贝怕人偷去不成?
越想越觉得不安,叶疏烟的脚就像不听使唤似的,走到了西侧房的门口。
门还开了半扇,因为刚才楚慕妍出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关门。
里面很黑很暗,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寒冷的风,让叶疏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祝怜月在院里子,看着楚慕妍关上门,叶疏烟却静静地走进了西侧房,她正想跟着叶疏烟,但却在台阶下止住了步子。
“疏烟,崔典制说不让咱们再进去,你快出来吧。”她低声说道。
叶疏烟回头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很快就出来。一个空屋子罢了,还能有什么吃人的怪兽?”
祝怜月却是害怕,只好呆呆站在台阶下面等着。
叶疏烟迈步进去,屋门被全部推开,“吱呀呀”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带着一种诡异而遥远的回音,像是老巫婆的桀桀怪笑。
一股发霉的气味,呛得叶疏烟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她的鼻子有些敏感,哪怕是忽然接触到户外的阳光,都会打喷嚏,更别说是这种霉味了。
她揉了揉鼻子,用袖子掩住了口鼻,又不敢打开窗户透气,怕一会儿崔典制带人来封屋时发现有人打开过窗子。
适应了黑暗的屋子,她看到这里的摆设,竟然十分讲究,宽大的红木拔步床,从上到下都是雕镂工艺,连挂着的帐子上,都绣着精致的花鸟。
床上的铺盖被卷了起来,但还可以看到边沿露出的绸缎被面。
梳妆台上有高约一尺的菱花镜,妆奁很大,有四层抽屉。衣柜放在床边墙角,更衣用的一人高屏风竖在床边,上面是一面苏绣的枫桥夜泊图。尽管已经一年多无人打理,但那面苏绣依然清亮如镜,透着淡淡的光。
其他的家私摆设,更是比别的屋多,而且做工精致。
这样的房间,当初的主人在六尚局绝不会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到底她是谁呢?这房间里会有证实她身份的东西吗?她还在尚功局吗?
这时,只听祝怜月在外面小声喊道:“疏烟,快出来,外面有人来了。”
叶疏烟跺了跺脚,恨崔典制派人来的太快,只好往外走,这时,忽然觉得脚下一硌,踩到了一根圆圆的东西。
她低头一瞧,却是一段稻草编的草绳。
那草绳约有一尺长,弯弯曲曲掉在地上,脚一滑,它便顺势一轱辘,一头便翘起来。
原来楚慕妍刚才是踩到了这根草绳,草绳动了,她便以为是蛇。加上这屋子里的气氛却是有些阴森,不免吓到了。
叶疏烟也不敢动这里的东西,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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