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饭颇为清淡,蒸的是青菜萝卜馅包子,外加一碗小米粥,一叠腌菜。但在几乎饿了一天一夜的叶疏烟看来,这些还保留一丝温度的饭菜都是珍馐美味。
她右手拿着汤匙喝粥,祝怜月便坐在一旁为她夹菜,喂汤包。
楚慕妍看着灯下的叶疏烟,看得有些呆住了。
叶疏烟见她这样,问道:“慕妍,你在发什么呆?”
楚慕妍缓过神来,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道:“我问过别人,大家都说,龙尚功可不是一个朝令夕改的人,既然她认定咱们犯了妖言惑众的罪,怎会这么容易放我们出来?”
祝怜月也对此有疑问:“是啊,疏烟,你和龙尚功后来说了些什么?咱们还会不会被再赶去浣彩苑?”
叶疏烟笑了:“不会的,尚功局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既然叫咱们回来干活,就不会再把咱们赶回去了。放心吧。”
祝怜月听了,终于安下心来,可楚慕妍却还是未曾释然。
“疏烟……你也是官家小姐,深居简出,怎么懂得那样的染布方法?你又是用了什么办法,伤了五福,让她不敢再对你动手?还有,龙尚功为什么忽然把咱们从浣彩苑放出来了?你该不会……该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吧!”
楚慕妍心里藏不住事,要说,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祝怜月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了楚慕妍的嘴:“慕妍,别乱说,这可是欺君之罪。”
叶疏烟正喝了一口粥,还没咽下去,直被楚慕妍的话,惊得呛住了。
她咳嗽了几下,看着楚慕妍,说道:“慕妍,这样的话也是说得的吗?我看过的怪书太多,所以太后才不喜欢我。书里什么奇闻异事都有,我也是学来的。你这样猜测我,会置我于死地的。”
楚慕妍听了,才略放心,急忙坐到叶疏烟身边,道:“疏烟,你别怪我,我也是对你太佩服了,想不通你为什么这样厉害,才胡乱猜测,你放心,以后绝不说了。那你是怎么收拾五福的呢?”
叶疏烟便将用穴位的疼痛制住五福的事,慢慢告诉了楚慕妍和祝怜月。
三人聊了许久,等崔典制送来了药和药炉,祝怜月去房后的灶台边熬了,给叶疏烟服下,三人这才各自散了,回房休息。
祝怜月和楚慕妍今天一天都累垮了,倒头便睡。
因为手臂的伤,叶疏烟这一夜,不知疼醒了多少次。到了后半夜,实在太累,就算手疼,也照样睡得酣沉。
到了第二天,虽然精神不算太好,但还是早早起来,到了司制房。
上官司制和崔典制都已经在司制房里,检查大家做好的冬靴。见了叶疏烟进来,上官司制笑微微地走上前来。
崔典制见叶疏烟的手臂终于消肿了,也笑得分外柔和。
叶疏烟急忙一拜:“奴婢参见上官司制,崔典制。”
上官司制抬手示意她起身:“不必多礼,龙尚功想必已经在库房里等着了,咱们就去那里看看罢。”
上官司制的声音十分低沉有磁性,行动举止也都显得十分稳重大方,为人处事也公平合理,却也因为常常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人感到有一丝距离感。
不像金司彩,感觉就像个邻家姐姐,十分亲切活泼,毫无架子。
崔典制和叶疏烟跟着上官司制,来到了前面的库房里。便见龙尚功已经指挥人将堆放在高处、两年未动的麻袋给搬了下来。
库房里一时尘土飞扬,龙尚功掩住了口鼻,却依然立在那漫天尘烟里,叫搬动麻袋的人小心一些,慢慢搬抬,不可丢掷。
上官司制被呛得咳嗽了一声,龙尚功听见,才知道三人已经来了。
她对三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进来,并打开了一个麻袋的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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